定下来,也好让惠王姨高兴高兴,没准惠王姨一高兴身体就轻健了。”
惠王沉疴已久,年前还传出了病危的消息,一个喜事就想让她康复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但安澜并不反驳明帝,只笑着同明帝和冷清泉商量二十八日定婚宴的细节。谈论喜事,最能让人愉快,三个人越说越高兴,殿庭中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江澄就是那个发愁的。明帝把宁丰能够入宫请安赴宴的宫牌收了去,还明令以后不准参加朝廷宴会庆典,这事江澄一回来就知道了。内侍省的一个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殿头袛候打发了个能够进内宫传话的宫侍避开了人,前来告诉。虽然眼下主管内侍省的大臣仍然是右相柳笙,但毕竟身为内侍省监的沈名菡回来了,有一两个原本就同沈名菡走得比较近的内侍省的小官吏就选择重新投靠沈名菡,而沈名菡是江澄的老下属,对他还是比较支持的。这个殿头袛候人也机灵,明白在这个时候传个消息,要比平日里锦上添花更容易得到上司的垂青。
江澄才一坐下,听完那传话宫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心里就猛地一沉。当着人呢,他尽量保持镇定,吩咐侍儿源儿给这个宫侍拿赏银:“拿个上等的赏封赏他”,又很和气地对那个宫侍道:“辛苦你跑一趟,得闲了过来坐坐。”
这意思便是告诉这宫侍,以后还会有赏赐,那宫侍嘴边立刻浮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意,讨好地对他言道:“奴才多谢景卿主子,景卿主子夜安,奴才先告退了。”
江澄待他走了,便敛了笑容,眉心里蹙起愁来。他之前已经想过明帝会生气,却不料明帝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要严厉得多,直接收了宁丰的宫牌,这等于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岑家拒婚是不可以被原谅的,天子的权威是不可以被忤逆的。
宫里的事最是瞒不得人,没多久,前朝后宫就都会知道岑家拒婚皇室惹得天子震怒的事,那些诰命夫郎们更加不会理睬宁丰了。这也罢了,宁丰有胆量拒婚,便应该明白,接下来的处境一定不会美妙。
宁丰和岑倩平日里也不用上朝,无非是以后深居简出,少与人往来也就是了。
可是他这边就没有这样简单了。
蝴蝶振翅,远山落雨,聪明人像柳笙叶衡几个多半会认为宁丰是受他指使的,是他想要提前布局,为自己谋取长远的权势,以后可能会更加防范他。
最糟糕的是,柳笙叶衡有可能这样想,那明帝会不会也这样想?
虽然他之前曾经跟冷清泉和孙琢都说过,一旦涉及帝位传承皇家利益,那明帝必然会对他公事公办,绝不可能因私废公。可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事,他才发现他其实有些难以接受他家陛下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待他。
男儿家,总是盼着在法度之外,能够得到一份由妻主给予的温情。
“主子,您还好吧?您现在要洗沐吗?” 他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都不言不动,源儿有些担心地摇摇他的胳膊,轻声询问他。
江澄抬手按了按眉心,吩咐源儿道:“你去明心宫附近观察一下,看陛下还在不在,若是陛下离开了,我去见见皇后。”
“这么晚了,主子去见皇后?”源儿指指殿角的铜漏壶,已经是亥时二刻了。
这孩子做事怎么这么啰嗦?江澄不耐烦地催促他,“我有话要同皇后讲,你快去打探。”
源儿没法子,只得领命而去,江澄也没有去洗沐,趁源儿还没回来的空当,他开始构思明帝所要的床榻。琢磨好了,走到桌案前提笔画图,图纸画好,等待墨干的功夫,源儿也就回来了。
源儿还带回来个侍儿,乃是麟趾殿的梦儿。安澜在明帝和冷清泉走后,考虑到他并没有讲透宁丰属意奕辰的话,觉得有必要嘱咐江澄一句,免得江澄回头在宴席之上漏了风,让冷清泉知道了彼此尴尬,便打发侍儿来请江澄。
那梦儿很是客气地向江澄奏禀:“皇后主子请景卿主子到麟趾殿叙话。”
江澄却是想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