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他去做,冷清泉寻思了一下,立刻就明白安澜这是公私两便的安排。若在以往,他多半会挂个冷笑出来,今日却不想这般。他略略颔首,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完美到位,仿佛在春日暖阳下怡然绽放的木芙蓉,声音也轻柔得如杨柳枝上微拂的风,“皇后的安排再稳妥不过,臣侍代知柔谢过皇后。”
安澜灿然一笑:“本宫还没谢你呢,你倒谢起本宫来了。”
冷清泉听了,很是识趣地恭维安澜:“臣侍只是随口一提,后面的万千繁难可都是皇后做的,便是知柔知道了,也明白他该感谢的人是皇后。”
这话说得安澜心里头很是熨帖,他笑意盈盈地止住冷清泉:“罢哟,你我也不是外人,不说这个谢不谢的话了。陛下昨个儿说向儿和景儿的事,等岑蒋两家的正君来接公子回家的时候,就当面与他定下来,你瞧哪天让他们来接人合适?”
冷清泉听了,立刻便转动起脑筋来,太早了不行,怎么说也是给公主定亲的大事,宫里不说别的,至少要请宫中众人和两位正君用个宴席,太晚了也不行,黄蒋两家的小公子已经在他殿里住了四五日了,小男娃到陌生地方做客,十日便是极限了,超过十日必要闹腾,而况两个臣下家的小男娃在他殿里,明帝也不方便招他侍寝,而三位公子只有两位被皇家看上,另一位的父亲若在场必然失意,倘或打听到了缘故,没准会怨恨他,最好能让三家分两批来接人,他琢磨明白了,便同安澜言道:“今日二十五,翌日二十六倒是好日子,可是时间太仓促了,不如二十八那天让岑蒋两家过来。黄家正君,以臣侍的拙见,等月底休沐再让他过来。”
安澜何等聪明,瞬间就明白了他这么安排的用意,越发得赞赏他:“淑君虑事越来越细致了,便按你的意思吧。”
自己的提议能够被安澜认可,冷清泉也很欢喜,安澜又拿了两件宫务出来要他参赞,他也都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他在大事上不够有智慧,小事上却是很有些心得的。
两个有商有量,看起来相处得极为融洽。
在安澜和冷清泉商量宫中事务的时候,江澄正站在映天宫侧院的一片空地上给参与映天宫翻修差事的官员小吏以及普通工匠们讲解他对修建浅水湖的安排。
午后的阳光洒在樟树的树枝上,浓密的树冠上撒下了金黄的光芒,为江澄打出了一个五彩缤纷的背屏,让他显得特别稳重干练。两个头一回见江相的工部年轻小吏,视线粘着在江澄身上,唯恐自己听漏了一个字。
这两个小吏都只有二十出头,乃是工部司主事沈芳带出来的官家女妹,一个是沈芳的表妹,一个是沈芳的爱徒。沈芳乃是江澄的患难之交,当日江澄在淮州兴修水利,沈芳便是江澄的搭档,这几年虽然江澄有点担心明帝吃味,没怎么照应沈芳,但沈芳的日子过得也不差,几乎每日都有差事可干,朝廷大大小小的兴建差事,沈芳都有参与,眼下更是在林征手下修西境河道,与林征相处和洽,在河道施工上出力至多,想来等河道全部完工,她的升迁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林征也是江澄的挚友,听说江澄即将前往北境修河道,且手头人才不足,林征便和沈芳商量了一下,把这两个已经在西境河道工地上历练了一阵子的年轻女妹,给江澄派了过来。一来放在江澄眼皮子底下更有利这两个女妹的前程,二来这两个小妹子很机灵,应该能够给江澄承担点事情,免得江澄事无巨细全担在肩上,人累垮了。
两个小妹子来之前就已经听沈芳和林征说起过这位男子左相是怎样的才华横溢,当时两个心里还不怎么服气,当下看江澄轻松提出解决办法,而这解决方案与她们思量了一个上午又一起切磋了一个中午所能想到的方案极为接近,甚至把她们没考虑到的暗患的处理方式也都考虑进内,两个不由自主地认可了江澄,水灵灵的眼睛中都冒出了崇拜的光。
江澄把浅水湖和湖边水轩的施工方案讲完之后,看沈名菡与这两个小妹子全都点头如捣蒜,就也没管工匠们听没听懂,毕竟工匠们有什么不懂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