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行事失误,便失了明帝的心,眼下不过是依份例过活,原来时不时就会有的额外的新鲜珍奇物品的赏赐,以后不容易得了,心头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惆怅。
他原本同冷清泉的关系并不算好,可是他也记得很清楚,当年他还没能同明帝心心相印的时候,冷清泉虽不是宫里最得宠的,可是因着入宫早,人也会来事,在宫里的日子比他舒服得多,尤其是怀上向辰那阵子,有什么不够分的好东西,明帝都会想着冷清泉,有些便连他也沾不到,唯有羡慕的份。
男儿家想保有一辈子的盛宠,当真是太难了。
冷清泉不知道沈知柔想什么呢,他只坐在沈知柔旁边,热络地同沈知柔聊闲天。沈知柔原本就是来找他聊闲天的,见他语气热情,正合心意,两个随意地聊着,却也因为近来都不曾出宫,也不了解外界的情况,便只能聊琐碎的日常。
冷清泉问沈知柔:“你近来还像之前一样一日服两次药么?那些个去寻药的御前护卫可有消息?”
沈知柔则问冷清泉:“我瞧你这里也有几个花瓶,想来你也是个爱花的,我那边的花多有开的,送你两盆吧?”
沈知柔跟冷清泉讲他和陈语易合开的书画铺子已经拿下来了,他家里一文钱不收把铺子送给了他,说是就当给他补嫁妆了,他想着那铺子原是个米铺,得重新收拾买置桌案才能开成书画铺子,可是他同陈语易身边都没有得力的侍儿,没人办这件事。
冷清泉同沈知柔讲若是他和陈语易都没功夫,那可以考虑把事情交给江澄,江澄既掌管着工部又自己懂工事,那些个工匠不敢在江澄跟前敷衍,比他和陈语易自己盯着还省心省银子。
沈知柔采纳了冷清泉的建议,又给冷清泉也提了个建议,他劝冷清泉也开始学着莳弄花草,再不然养鱼钓鱼,毕竟深宫寂寞,一个人的日子最是难熬,找些事情打发光阴,就不那么痛苦了。
冷清泉谢绝了沈知柔的好意,很坦率地言道莳弄花草是个修心养静的活儿,虽然有助于消遣岁月,却会让他与明帝越来越疏离,毕竟明帝这样的壮年天子,眼下最爱的还是风月声色,他还是继续练剑武练琵琶得好。
冷清泉这么回答,沈知柔倒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冷清泉眼下没了任何优势,多半会心灰意冷,岂料冷清泉心性比他以为得要坚韧得多,哪怕失去了女儿这个靠山,也不放弃向上的努力,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要全力游向天子。他很是真心地祝福冷清泉,笑意直达眼底,还提出让冷清泉得闲了去趟暖阁,他要给冷清泉画一个抱琵琶的小像。
冷清泉听沈知柔这么祝福他,心里头也有些讶异沈知柔的变化,沈知柔以前是绝不会这么说的,更遑论主动给他画小像,联想到上回他在御花园中遇到陈语易,就是沈知柔安慰的他,他心里头对沈知柔的好感也更浓了些。
两个聊得正热络,安澜殿里的侍儿进来传话,道是“皇后主子让奴才来请淑君主子。”
冷清泉与沈知柔聊得正亲,不想就这么撇下沈知柔去见安澜,便问那侍儿道:“你可只皇后传本宫是为什么事?”
沈知柔听冷清泉这么问,便很是贴心地提醒他道:“他一个侍儿哪里知道皇后哥哥的事,我也坐了一会儿了,皇后哥哥的吩咐耽搁不得,淑君哥哥这就过去吧。”
然而那小侍却是知道的,板板正正地回答冷清泉道:“好像是圣上答应了淑君主子的请求,皇后主子便让奴才来请淑君主子了。”
冷清泉听了立时明了这是明帝允下了奕辰同那位岑家小公子的婚事,既是允了,他自然更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去见安澜了,笑呵呵地打发那侍儿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同皇后说,慧卿来本宫这里做客,本宫晚点再过去同皇后叙话。”
那侍儿因安澜这阵子对冷清泉比较好,自然也不会非要让冷清泉眼下便去,讲了句“淑君主子可别忘了”就告退回去了。
那侍儿走后,沈知柔问冷清泉究竟是什么事,冷清泉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同沈知柔讲了,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