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子谋(2 / 3)

臣商贾,都是竞相奢华,炫奇斗富之举,时有所闻。但明帝继位之后,与柳笙一道大倡节俭之风,凰朝宫廷在姚天四国中,成了最俭朴的。江澄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毕竟在这个以轻骑兵决胜战场的时代,原本在马战上并不占优势的凰朝,想要一统天下,首先就得想法子购买到足够数量的战马,宫廷不节俭是绝对办不到的。日子最艰难的时候,宫中无论位分高低,只要不在孕产期,每顿膳便只有一道肉菜。流风余韵之下,便是今日天下一统,凰朝的宫廷用度,比起历朝历代,也是偏俭省的。

然而宁丰根本听不进去,他刚一说完,宁丰立刻就反驳了回去,“他不天天穿,那许是他不喜欢,可我是喜欢的呀!”

话语未落,宁丰那春日丽湖一般的漂亮眼眸中开始蓄起眼泪,那盈盈欲滴的泪水,仿佛下一瞬就要掉下来了,让人很难再说什么驳斥他的话。

江澄很有些无奈,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把男儿家的本事领会得透透的,该哭就哭该闹就闹,偏偏人生得美,能够无往而不胜,这会子是把这从不失手的本领拿出来博他这个做哥哥的让步了。

他虽然不是女子,但也不好继续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能换个说法劝慰弟弟:“朝廷也就是对礼服管得严一点,你日常的衣服是缂丝还是别的什么,也没人管你的呀,你在家里不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吗?哪里就这么委屈了呢?”

凰朝自开国已历百年,又向来以姚天正宗自许,虽然朝廷提倡节俭,但世家贵族平时的穿戴仍旧偏于华美,不少诰命夫郎日常的衣着比宫里的君卿甚至比皇后安澜都要奢华一些,去岁天下一统,这个苗头就更盛,可是只要不当面在朝廷的宴会上穿,朝廷也都是不管的。

“哥,你是真糊涂了呀。”宁丰的唇角掣出一抹苦笑,讲出了真正的委屈所在,“阿倩是降将,她唯恐落下什么错,谨慎得很,就算平时她也不让我穿缂丝,说是降将家眷就要有一个降将家眷的样子,不能够跟凰朝的那些功臣夫郎们比。”

江澄算是听明白了,看来他弟弟当初在白虎不是宠君却过着宠君的日子,眼下在凰朝身为功臣正君,却没能够得到功臣正君应有的享受,难怪会觉得委屈。不过,他琢磨了一下,认为岑倩的想法是对的,身为投降过来成为功臣的武将,谨慎沉稳才是天下一统后保全自身保全家族的最好方略。他若是一味同情弟弟,倒有可能坏了岑倩的苦心。

他正色劝弟弟道:“阿倩的考虑是有道理的,她既是降将又是功臣,眼下更是我的弟妹,在天下一统之后,小心谨慎些,才能够长保富贵。你莫在衣食的事上同她犟,你想想她待你的情分。为了你,她连早年相随的侍夫都冷落了。眼下身边只有你一个,你只生了个儿子,她也没说什么,从不提纳侍生女的话,这样的情意,整个姚天都少见呢。”

宁丰听他这么说,脸上的不满辞色略微敛了一敛,但很快地又撅起小嘴来:“阿倩在感情上头待我很好,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再也不是万人仰望的君卿了,我只是个降将的夫郎,像这样的宴会上我不主动同人说话,就没人在意我,以前多少人巴结着我,争着抢着跟我搭讪,我若理他们一理,他们能高兴死。现在是别人同我说句话,觉得像是赐予了我什么恩德一样。”

江澄听弟弟这么说,心里头便有些软,他宽慰弟弟道:“回头我给你介绍两个我手下官员的夫郎同你相识,下次你就有人说话了。”

“哥!”宁丰跺了跺脚,“哥,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吗?没人同我玩,你就找两个朋友陪我玩?人心都是势利的,我一个降臣的夫郎,没什么好处让人家看上,人家凭什么要特意顾着我呢?”

江澄没接话,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宁丰自己说出来,好过他讲给宁丰听。

宁丰看他不接话,珍珠般的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又转,最终忍住了,那泪水没有落下来,宁丰待这一波情绪平复下来,便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对他言道:“哥,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往后余生都得守着你们凰朝的规矩过了,我再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