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去,全姚天的人都该说朕虐待你了,朕可不想凭空背上个虐待后宫的名儿。”
这话有点重,江澄没法子,放下小黄碗,努力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向明帝继续坦白,“臣侍也不全是拘谨啦,臣侍,唔,臣侍这阵子有在节食。”
明帝挑挑凤眉,她就知道拘谨顶多是第二层理由,果然还有个第三层,多半还有个第四层。她先把这第三层解决了,再问第四层。
她冲他点点头,吩咐道:“先用膳。”
江澄只好继续用膳,一小碗菜肴见底了,明帝这才看着他,正色对他言道:“澄儿你不要乱节食。”
她这话还没说完,江澄便急急地替自己解释,“京里节食的男儿很多的,臣侍听高莹说,世家豪门的年轻侧室,有不少都是过午不食的,臣侍有用晚膳,已经算食得多的了,陛下不用担心的。”
这个木头,拿自己跟那些世家豪门的年轻侧室比什么?明帝瞪了他一眼,扬声责备道:“你跟他们比什么?他们一天到晚都没什么事的,过午不食也不过是坐在房中等候妻主宠幸,娇娇弱弱地正好让妻主喜欢。你白天又是起早上朝又是忙差事,夜里有时候还要服侍朕,再节食,身体怎么受得了?”
江澄一怔,他听第一句,还以为明帝是说人家都还年轻,他年长了,不能同人家年轻男儿比的,心里还有些委屈,岂料后面却是实实在在为他担心的话。
明帝看他沉默,还以为他是不以为然,就继续给他讲道理:“男儿家身子骨本就不比女子康健,日日夜夜地忙,再进食不多,那寿命就难说了。史书上那两个男相都没活过四十,就是失于保养,朕可不想澄儿步他们的后尘!”
江澄眼眶湿了,他知道他没看错人,他家陛下与那些史书上讲究帝王心术的皇帝是不一样的,她是真心在乎他,不是他当做可以利用的木材,烧完了拉倒。
在他之前,凰朝从未有过男相,但姚天的历史极为漫长,在凰朝之前,无数个王朝中,留下名字的共有两个男相。这两个一个活了三十六,一个只活了二十九。活了三十六的那个,生得聪慧貌美,活着的时候极为受宠,给他家帝王诞育了两个公主四个皇子,频繁的生育本就损伤了身体,又要辛苦料理国事,三十二岁头发就已经全白了,挺了几年,到三十六终于油尽灯枯撒手尘寰。
可是饶是这般鞠躬尽瘁,他生的两个公主也没能活下来,因为他家帝王根本就不想让他生的女儿继承帝位,公主一生下来就丢给宫侍随意养育,在这男相还活着的时候两个公主就都死掉了。
只活了二十九岁的那个更加凄惨,据史书记载,他生在朝政混乱的年代,前后侍奉过三位妻主。三位妻主中,两位是国主。这两位国主一位是既喜欢他又防范他,先是用一幅绝嗣药断了他生养的机会,见他无法生养了,极其放心地宠爱他,在他生前,后宫虚置,恩宠只予他一人,又常夸他聪明能干,朝政也只交于他一人。另一个心更狠手更辣,对他毫无怜惜,晚上用枕席秘戏罚他,白天照旧用他。木柴两头烧,那可怜的男子只做了九年国相,就凄凉病逝了。
死前那头一位国主还在骗他,说是此生只爱他一个,绝不另宠他人。然而他去世一年,那国主就广宠后宫,两年就得了三个公主,再往后后宫宠君无数,国主连他的名字都不许人提了,如果不是后一朝的官员把他当做妖孽惑主的典型记载了史书里,恐怕人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了。
明帝没有江澄这么多的感慨,她说完了之后,看他不接话,以为他是担心长胖了她不喜欢,便安抚地道了一句,“不准再节食了知道么?男儿家稍微胖点有什么的?你看琼儿,近来又丰腴了,朕没觉得不好。”
江澄乖巧地点头,“臣侍知道啦,臣侍以后不节食了。”
“乖”,明帝嘉许地笑了笑,继续问他道:“第四层是什么?”
江澄没明白,“什么第四层?”
明帝屈起玉指,数道:“菜品不可口,这是第一层,拘谨了,这是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