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儿在林从离开之后,飞快地拿起火筷子,把已经烧了四面角的牌子从盆子里头拣出来,不顾烧红的牌子烫得手疼,连扑带打,算是把火灭掉了。又用帕子把牌子擦了一遍,小心地锁在匣子里头。
锁完之后,他还暗暗替主子祈祷,祈祷姚天女神保佑让圣上晚一点知晓消息,最好等他主子回心转意了,圣上才知道,两个把话说开,什么严重的事都不会发生。
林从派侍儿把承恩牌拿了回来这事,明帝此刻是全然不知道的。她此时在琳琅殿中坐着,怀里抱着顾琼,对面看着儿子长乐一手烤鸡腿一手葡萄酥,吃得那叫一个香甜。长乐今个儿难得母父都在,高兴得很,但这孩子现在比之前沉稳了一些,再高兴也只是眨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自己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大人们说话聊天,并不再朝着明帝身上扑过去,也不再要求坐父亲膝头。他已经在柳太君那里接受了好些天的教导,知道男儿家稍微大一点就不能随便让女子抱了,哪怕这女子是他母皇也不行,更明白了,若是母皇和爹爹在一起,他就应该乖乖地自己用膳自己玩,不要打扰母皇和爹爹。
倒是明帝瞧着他这么乖,有些不习惯,看着她怀里的顾琼问人道:“咱乐乐太老实了点吧?这么半天一句话都不说的。”
顾琼倒不以为意,“男儿家安静些好,乐乐平时还是很活泼的,这是长大了,懂得安静了,臣侍觉得没什么的。”
生父都说没事,那应该便是没事吧,明帝也不再揪扯这个问题,低头看看怀中的顾琼,见人比前似乎瘦了些,连忙问人道:“琼儿这阵子很忙吧?朕瞧着清减了。”
顾琼听了立刻就笑了,眼睛中光华灿灿,“最近铺子生意好,臣侍比之前忙多了,有时候忙得厉害了,可不就是顾不上用膳了。”他说到这里,贴着明帝的耳朵,悄声对她言道:“臣侍粗略地算了下,光这十几天的进帐,就顶的上过去大半年呢。”
明帝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她收了下胳膊,在顾琼桃香雪嫩的脸颊上亲昵的吻了下,“这么说,朕赏给文武三军的金子,又有不少回到天心楼了?”
顾琼开心地点点头,“臣侍只恨天心楼的营生太单一了,要是多经营几样,那金子赚得更多。”
明帝倒不这么认为,她很知足地道:“总得给民间留点挣钱的门路,她们没银子了,还不是找朕哭穷,朕又不能不管她们,与其累着琼儿,将来还要赈济她们,不如让她们自己挣自己的。”
顾琼听她这么说,就沉默了下来,他今个儿本来想同她谈一下再设两家分铺的事,听她这么说就有些不敢讲。但明帝瞧他沉默了,立刻就追问他:“琼儿有话要说?有话就说,朕又不是听不得人言的。”
顾琼曼声言道:“陛下方才说要给民间留点挣钱的门路,不要再经营更多,臣侍不敢反驳陛下,可是臣侍还是想再开一家卖孩童成衣的铺子。眼下京城卖男子成衣的有咱们的天心楼,卖女子成衣的有霓裳和蝶衣,卖孩童成衣的铺子还没有。在咱们天心楼附近开一家卖孩童成衣的铺子,一来能够多挣些银子,铺子里头不光摆孩童成衣,还可以放些孩童用的镯子啊、小锁啊、拨浪鼓啊、小玩具啊,每样都能有点小利,二来也可以给咱们的天心楼引引客人。这两年天心楼的固定客人就那么一批,家里银子足够多的,也足够受宠的,可是他们就算是一年去逛个十回,终究人数有限。那些家里头不宽裕的,妻主霸道的,自己不够受宠的,一年也不去逛一回,臣侍想着若是有个开在旁边的孩童成衣铺子,他们借着给小娃买衣裳的机会,也就能够到天心楼来逛逛,给自己买一点。”
经营男子成衣膏脂的店铺,连带着经营孩童成衣,倒也不算是过于抢百姓的门路,更何况这样的铺子目前还没有,既没有,那就是自己新拓的财路,谈不上抢别人的饭碗。明帝的凤眸闪亮起来,她用欣赏的语气夸赞顾琼道:“琼儿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朕有琼儿,何愁银钱?”
顾琼听她夸自己,也觉得欢喜,“陛下也认为这法子可行是吗?那臣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