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明帝是为董云飞的事烦恼,他自己用过了晚膳之后,向着在窗户前站着发呆的明帝走了过去,从背后环住明帝纤劲的腰身,将圆润的下巴搁在明帝削薄的后背上,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明帝心情阴郁,但也知道陈语易对外面的事全然不懂,不好同陈语易讲太多,她只扣住陈语易抚上她腰身的手,同陈语易调笑道:“有小语在朕身边,朕哪里还有烦恼?小语既已用过了膳,咱们进内室去吧?”
陈语易见她只想着这些,心里头可就不高兴了,嘟着唇嗔她,“陛下脑袋里只有这些邪念,一点都不有趣,臣侍不乐意同陛下进去。”
明帝烦得很,哪里有兴致弄些有趣的事?她敷衍地同他言道:“朕待会儿多玩两个花样,小语就觉得有趣了。”
陈语易听她这么说,越发失望,往后一撤,甩开了她的手,语气清冷地拒绝她:“陛下要玩花样自己玩好了,臣侍又不是欢楼里的男儿,没义务陪陛下玩花样。”
明帝闭了闭眼睛,勉强把心头的火往下压,转过身来看着陈语易,准备说两句男儿家要顺从之类的话教训人。还没出口,一眼瞧见陈语易新换了身黑色彩缎冬装。她细细地打量了下陈语易这身黑底青叶粉花白云图案的彩缎新衣,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清艳。”
“小语穿这身好看,这衣裳不是宫里的,小语自己让人做的?”惊艳之下,她的语气和缓了下来,问的问题也偏于日常。
她家陛下可是越来越肤浅了,觉得衣裳好看,对他的态度都变了,陈语易暗暗腹诽,简单答道:“语陌送臣侍的。”
明帝点头,陈语易博学多才,风雅内秀,穿那些杏红鹅黄的亮丽颜色,显不出沉静文雅的长处来,可若是像那些书斋中的年长男子一般,只穿灰黑蓝,又显不出迷人可爱的一面来,这样的以黑为底花叶青翠娇俏的彩缎装,既能见出沉雅又能见出曼丽,十分契合陈语易的气质,陈语陌这心思当真是用得细。
小姑子这般支持哥哥,她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心意不是?明帝上前一步,把陈语易揽在怀里,抚着陈语易的肩膀,语气亲昵地言道:“这个颜色很适合小语,朕回头让人多给小语做几件这个颜色款式的衣裳。”
陈语易果断拒绝,话说得不给人一点机会:“不用了,语陌送了臣侍好几套,够穿了。”
明帝把对陈语陌的感激全都转化成了气愤,恨不得立马冲出去把陈语陌揪出来揍一顿,她磨了好一会儿牙,方才问陈语易道:“小语还缺别的不缺?笔墨纸砚都还够吗?”
陈语易撇撇嘴唇,实话实说,“不缺,臣侍缺了会找陛下要的。”
小语真难讨好啊,明帝挫败地叹了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放弃了思考。
陈语易等了一会儿,见明帝脸上讪讪的,却不再接话了,便想起今个儿中午陈语陌跟他讲,女子最不喜欢的男儿有几种,其中一种是得理不饶人的,一种是呆板无趣难以讨好的,他以后想要多得恩宠,还是要改改脾气。
记着妹妹的话,他主动给明帝找了个事情做:“臣侍这几天画的画都没有题跋,陛下要去给臣侍做个题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