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想让他插手祭天大典的事,但毕竟他还是礼部尚书,他得在大典前一天亲自查看一遍,才能放心。
明帝讲完薛恺悦之后,又讲安澜:“辰儿需要人照料,澜儿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等他完成司礼,就让他提前回宫。”
“好,臣侍记下了。”江澄温声答应,同时也提出自己的担忧:“皇后又忙宫里的事又要一个人照顾奕辰,太吃累了些。”
明帝也觉如此,但她暂时没有什么好主意,想先搁置此事:“过两天再说吧,辰儿伤的不重,估计再过半个月也就能好了。”
江澄见明帝这么说,就没再多讲,天色不早了,离二人上朝的时辰很近了,不能够再恋恋不舍了。
明日便是祭天大典,这日常朝明帝除了接见各地来京城参加大典的官员,就没什么要事了,毕竟大典在即,没有哪个官员会没眼色的把不急之务带到朝堂上来,地方官员们此刻都是在上贺表,也没人会不识趣地讲糟糕的事。
明帝刚到巳正就准备退朝,毕竟她中午还得在武英殿宴请早上刚刚到达京城的虎威侯黄一笛一行,柳笙和钱文婷两个则要在散朝之后,就赶去国库,把黄一笛带回来的三十辆大车装载的二百万两黄金,清点入库,并按名单分等赏赐文武功臣。
这个名单她和柳笙、钱文婷已经商量过好几回了,这番终于要对应上赏赐了,三个人都很激动,钱文婷一会儿的功夫眼睛已经向着殿外睃了好几回,显然是迫不及待地要去清点金子了。
然而就在此时,御前护卫忽然进来奏报,说是太学的学生聚在承天门外,跪进奏折。
明帝眉头微皱,明日大典,今日太学学生有此举动,着实让人意外。
“把联名状和为首之人,都给朕带来。”
那御前护卫领命,自去承天门取联名状和为首的人,明帝看看柳笙和钱文婷,吩咐道:“弦歌和钱卿,卿自去清点金锭,澄之自去南郊,阿淳接着与秦国公一道巡逻,关卿、罗卿和陈卿暂且留下。”
她这意思说的很明确,江澄本想留下听听那些太学生告什么状,听她这么说,便不好再留,与柳钱徐三人一起躬身告退。
车子行到半路,被冯兆雪拦了下来,“江相,借一步说话。”
江澄眉头微皱,冯兆雪这个时候来找他,必然是有事。
他让侍儿把车子停在路边一家小酒馆门前,与冯兆雪一起进入酒馆中,找了个雅间坐着。冯兆雪待他坐定,就急急切切地对他言道:“大人,请您救救太学的学生。”
江澄略有些意外,他方才听冯兆雪这么说,还以为大理寺有了难定的官司,毕竟冯兆雪眼下是大理寺少卿,却不料冯兆雪一开口就是让他救救太学的学生。
冯兆雪喘了口气,继续讲眼前的局势:“她们一群小妹子,联名写状纸,请求朝廷罢免太学正何其萼,明日大典,圣上怎么会同意今日撤换太学正呢?”
江澄微一沉吟:“太学生们何以有此要求呢?这个何其萼做了什么?”
冯兆雪道:“一言难尽,属下给大人看一样东西,大人就明白了。”
冯兆雪说话间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白纸,白纸上写着黑字,不少地方都涂着朱砂。冯兆雪把白纸层层展开,是一幅三尺长一尺半宽的横幅,横幅上一条一条全是用来管教学生的学规。
江澄初始也没在意,太学制定个学规,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然而等他逐条读完,他就明白为什么学生们如此恼怒这个何其萼了。
“听课迟到半支香,三等过错;迟到一支香,二等过错;迟到一支半香,一等过错。”
“考试迟到一支香,三等过错;迟到一支半香,二等过错;未参加考试,一等过错。”
“列队不认真,三等过错;列队不整齐,二等过错;未参加列队,一等过错。”
“课时看无关书,三等过错;课时笑语喧哗,二等过错;课时饮酒,一等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