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这种事,他不是头一回经历了,夏天他同薛恺悦拌嘴,明帝便足有半个月没在他殿里留宿。以他和明帝的感情深厚程度,明帝应该不是故意要给他脸子看,但她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不痛快的时候,就会选择暂时远离。对他是如此,对宫里其他人也是如此,欢喜的时候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不欢喜的时候,就会有意无意地疏淡些。
不过要说心就不会在他这里了,倒也没那么严重,顶多这几天不往他这里来罢了。不来就不来吧,他忙得很,身体也不是那么能扛,她来得勤了,他还要打起精神来服侍她,反倒添累。
在安澜这里不大愉快,明帝往筠华殿去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欢快,她一想到陈语易对她不冷不淡的,心里头就没那么强烈的愿望想要过去,偏偏昨个儿说过要过来替陈语易带一下午儿子,她只能勉强自己过去,自己劝自己说只当去上朝了。
从安澜的明心宫到陈语易的筠华殿,有两条路,一条路过冷清泉的玲珑殿,一条不路过,今个儿抬辇的宫侍走的是途经玲珑殿的这条。明帝乘着玉辇,行到玲珑殿的院门前,把帘子挑开,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院门,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吩咐侍儿们停下来。
她没把事情说下来,相见不如不见。
院子里的冷清泉一听见玉辇的声音就往大门前跑,紧跑慢跑跑到院门口,没听见宫侍们喊开门的声音,反倒听着玉辇渐渐地远去了,他的泪水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主子,您别难过,圣上应该是忙得顾不上您。奴才听说皇后带着大公主去南郊,遇到了刺客,大公主受了伤差点没命,贵君主子也动了胎气,圣上这会子应该是几头忙,顾不上您,等她不这么忙了,就会进来瞧您的。”廉儿从殿里走出来,跟在冷清泉后面边走边劝。
冷清泉摇了摇头。他是很了解明帝的,明帝必是遇到了为难的事,觉得无法面对他,才不到他这里来的。
她以往每回纳新人、册封赵玉泽为敏君,都是如此,从不主动跑过来跟他说对不起,总要他不开心了,喝醉了,她才会满脸心疼地抱着他慢慢地哄,哄的时候倒也是诚诚恳恳的,可是要她提前过来跟他讲,那是不能够的。
她今个儿必然也是如此,一定是有什么事与他有关,她又没有向着他。
“我怕是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了。”冷清泉慢慢地踱回殿里,呆呆地跟廉儿讲。
廉儿连忙跟他打岔:“主子,您本就是这玲珑殿的主位,您不在这里待着,您要去哪待着啊?”
冷清泉笑容比哭还难看:“我怕是我这辈子都出不去这院门了。”
廉儿吓了一跳,赶紧宽他的心:“主子,您别多想,圣上怎么会舍得这么对您?您信奴才,圣上早晚会把您放出去的,您与其这么胡思乱想的,不如还去看故事吧,前个儿新送来的故事册子,您还没看呢。”
筠华殿中,陈语易看着神色不欢的明帝,心里头的火气腾腾地往上涌,原本昨个儿对她的气消了些,今个儿重又长满了,自明帝进门就没理她。
明帝心情不怡,看陈语易不理她,她也不愿意主动理陈语易,更何况她这几天白天上朝,夜里照顾董云飞,中间还要跑去看视薛恺悦,睡眠不足,此刻一没人说话,困意就上涌,越发显得蔫答答的。
陈语易瞧她傻呆呆的,更加来气,当没瞧见她一般自己教两个儿子学画画。明帝本是要来带两个孩子,让陈语易歇一下的,看陈文卿如此,就没同他抢。只是她今个儿比昨个儿学乖了些,没有再在一旁干站着,握着永和的手,按陈语易的教导帮永和画画。
画了大半个时辰,永和喊累,陈语易停了下来,明帝瞧了一眼金漏壶,觉得快要用晚膳了,就跟陈语易告辞:“小语你忙着,朕回去了。”
陈语易看了她一眼,既不行礼恭送她,也不接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明帝见状,自嘲地笑笑,迈步往殿门外走。永和向着她喊了一声:“母皇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