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人遐想的表情:“和儿在你这睡,那朕睡哪儿啊?”
董云飞怔了下,他前几天才侍寝的,今个儿明帝虽然在晚膳的时辰过来,但他并没有想到明帝会留下不走,此刻见明帝这么说,虽然知道永和睡着了,他的脸上仍旧忍不住起了一层薄薄的霞色。
明帝看得心头痒痒,吩咐道:“去喊人拿软轿来接。”
董云飞心虚地看了永和一眼,出去传软轿。
明帝在董嘉君走回来之后,悄悄地伸出空着的右手握住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声道:“朕等着就行了,云儿去洗沐吧。”
这才什么时辰就喊他洗沐?这个女人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些什么?董云飞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明帝毫不在意,抓起人修长的手指就往檀口中放,从指尖到指腹,一点一点,轻品慢尝,到那淡淡的薄茧处,尤其用心,仿佛那肉肉的薄茧,是她最需要照顾的地方。董云飞只觉丝丝缕缕的热情通过手指传到四肢百骸,又由四肢百骸凝聚到头顶,看着明帝左手上竖抱着的永和,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明帝见董嘉君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带了香红色,可是薄唇紧紧地咬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没有再逗他,用手一指兰汤房,星目含威:“快去。”
董云飞再不敢耽搁,使出八步赶蝉的功夫来,嗖地一下子就奔到了兰汤房中。
明帝待董云飞离开,也用力平复了一下自己,开始思考两件事。一是永和说的那番话,不像是他这么大点的小孩子能够说出来的,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挑唆?担心有了弟弟他就不受宠了,这是小孩子能够想到的,小孩子都怕更小的妹妹弟弟分走母父的爱,可是后面永和说江澄如何陈语易又如何,这么复杂的关系,恐怕不是永和能够理解得了的,永和再早慧,也不能够自己把江澄、陈语易、持盈三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去,这多半是听大人讲的。
二是她是不是得下道圣旨,催江澄回来?江澄之这个人简直让她哭笑不得,去东境之前还一幅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架势,等到了东境,私信没给她写一封,奏折也只来了两道,两道还都是请罪折子,一道是为他没能管好手下差点上了东境豪绅的当而请罪,说是以后一定会严格约束自己和属下,再不在当地买特产了,一道是为他用钓鱼计没有事先向朝廷奏报,更没有想到敌人竟敢下毒而请罪,说是若非天子反应及时,果君敏君三人力战克敌,他就惟有以死谢罪了。
请罪折子上得够快,可是他在东境的情形,她几乎是一无所知,她的私信他也不回,更不知道他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她原本想着他不急着回来,多半是那边的事情忙不完,不回就不回吧,出去一趟总要把事情做妥当,可是现在看,为了永和能够快乐成长,她还是赶紧把人喊回来才是对的。
由江澄之身上,她还想到陈语易,这个陈语易近来画画画得昏天黑地,全然顾不上两个儿子,这事她是不是得管管?若是由着陈语易这么下去,只怕两个孩子都要变成野长的娃了。但是一想到陈语易每炸毛起来,就像个小辣椒一样刺人,她又觉得还是暂时先不管吧,她这阵子事情够多了,不想再去找陈文卿吵架。横竖等江澄之回来了,永和有生父疼着,也就不会再瞎想了。
软轿到了的时候,明帝把永和抱了出去,递给乳父,看着乳父坐上软轿,让侍儿们把帘子放下来,软轿启动,她便准备回去,还没转身,随着软轿而来的倩儿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圣上,奴才有话对您说。”
明帝蹙了蹙眉头,这是董云飞的熙和殿的院门口,她不想在这里同倩儿多话,但倩儿跪的位置正是那天她瞧见他被那个瓜儿像丢麻袋一样甩出去的地方,她便简短地问道:“何事?”
“圣上,奴才知道今晚皇后主子就会给您挑出新的侍儿主管,奴才,奴才只恨自己愚笨,不能体会圣上的心思,得罪了两位主子,还惹了圣上生气,奴才不配再留在圣上身边,奴才,奴才求圣上把奴才打发到外头去,哪怕是去皇陵,奴才也愿意,只要能够不再碍圣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