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与私(2 / 3)

他只好依靠皎儿了。皎儿笑呵呵地答应:“主子吩咐这个活,奴才爱做。奴才这就去拿布料,横竖闲着没事,奴才同着露儿几个多做一些。”

薛恺悦摇头:“你喊着涵儿一起弄吧,不必喊露儿了,今晚比完最后一回,露儿多半要去皇仪宫当差了。”

皎儿有些惊讶:“露儿这么厉害吗?”他原先以为露儿和他都是一样的侍儿,没想到露儿要飞腾了。薛恺悦点点头:“露儿沏茶排第二,梳头也排第二,插花排第一,研墨排第三,虽说只有一个第一,可他每一项都能排前三,胜在均衡,皇后又很欣赏他。”

薛恺悦说到这里,皎儿便彻底明白了,露儿是安澜的人,眼下要挑选的是在皇仪宫中伺候的人,露儿就算不是顶顶能干的,只凭是皇后的人这一条,安澜也会选择露儿。皎儿咬了咬有些发干的嘴唇道:“这么说,奴才以后要喊露儿主管哥哥了。”

薛恺悦抬眼看了皎儿一下:“你这意思是你不服气?”

皎儿低头道:“也不是不服气,就是,就是不那么舒服,他在咱们殿里,什么事都在奴才之下,以后不仅要越过奴才去,还能管着奴才了,奴才心里头,不大是滋味。”

薛恺悦耸耸肩,皎儿说的情形,他没有体会过,无法感同身受,但他知道在人下的滋味,当下安慰皎儿道:“皇仪宫早晚会有个新主管的,是露儿的话其实也不错,你以后再去打听事,方便许多。他也管不着你,他只管皇仪宫里头的事,我这边还是你管事,你们两个互不统属。”

这话是事实,皎儿听了就欢喜起来,“这么说的话,奴才也愿意让露儿去做皇仪宫的主管呢,有露儿在圣上跟前提点着,圣上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连几天不过来了。”

薛恺悦朗然一笑:“你呀,去拿布料来吧,咱们抓紧挑一挑布料是正经。”

麟趾殿中,安澜正在和宏儿商量皇仪宫新主管的人选,宏儿屈着嫩葱般的手指头把表现优异的几个侍儿的情形一一讲了出来:“拢共几个出挑的人,琴儿是敏君殿里的,露儿是贵君殿里的,镜儿是文卿殿里的,同喜是荆太君殿里的,诺儿是原本就在皇仪宫里伺候的,咱们殿里只有一个客儿,这客儿还只有一项进了前三,当真是让人不好选呢。”

安澜思量了一下,这几个侍儿里头,琴儿和露儿是最出挑的,这两个都是多面手,琴儿梳头排第一,研墨排第二,沏茶排第三,露儿是插花排第一,梳头和沏茶都排第二,研墨排第三,论才艺,余下的镜儿和同喜、诺儿、客儿,都不如他们能够擅长多项。

从公来论,就要从琴儿和露儿中挑一个来做皇仪宫的新主管人选,可是,他心头犹豫了一下,这两个一个是赵玉泽的侍儿,一个是薛恺悦的侍儿。虽说露儿之前是他安排在薛恺悦身边的,但是这半年来,露儿同薛恺悦的关系明显要比之前好得多,如果他同薛恺悦之间起了矛盾,很难说这露儿会帮谁。

如果按下露儿选琴儿,那问题也是一样的,虽说这两年赵玉泽在他跟前很乖巧,但赵玉泽毕竟是曾经的宠君,眼下还正年轻,同在一个宫中,难免有磨牙的时候,到时候这琴儿会向着谁岂不是不用想也知道的。而且,赵玉泽膝下有四公主,没准情况还会更糟糕些。

可若是舍弃了琴儿和露儿,在镜儿、同喜、诺儿、客儿中间选一个,那也不见得就是好事,这三个除了客儿,也都不是他殿里的,未必跟他一心,而且这四个都只擅长其中的一两项。同喜长于沏茶,梳头和插花的水平都很一般,镜儿长于研墨,插花和沏茶还都勉强,梳头的水平也很一般,客儿只有插花一项排在第二,梳头和研墨的水准在这几个侍儿中都是偏靠后的,这次关键是要给天子挑个会梳头的人呢。诺儿倒是会梳头会插花,可是家中是西境的,西境来的侍儿,终究不如世代都是凰朝京城土著人家的侍儿更让人放心。

是要本着防范薛恺悦打压赵玉泽的目的,从客儿、诺儿中挑一个,还是本着给天子延揽人才的原则,从琴儿、露儿中挑一个,这着实是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