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没想到这管事的如此难缠,倒想听听他问什么:“哪处不明?”
那管事的道:“文卿怡卿慧卿三位主子每人一件,共是三件礼服,怎得皇后主子让做五件礼服呢?奴才不明白,还请皇后主子教导奴才。”
安澜见这管事的看似态度中规中矩,可是那不大的双眸中却有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之意,他便知道这人是个刺头,当下便准备冲这管事的发顿火,可是没等他开口,明帝便脱口而出道:“你真是个糊涂奴才,三件礼服怎么够?宫里还有个淑君呢,祭天大典那天淑君也需穿上新礼服,与朕同乐。”
那管事的听了,似乎更加疑惑了,继续发问道:“就算是算上养病不出的淑君主子,那也才四件礼服啊,那第五件是给谁的?”
这下安澜再忍不住了,冷声斥责这管事的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第五件是景卿的。”
那管事的越发懵懂了,但他并没有被安澜的怒火给吓住,用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问道:“景卿是谁?宫里还有位景卿主子吗?”
安澜见状便知道这管事的多半是进宫当差比较晚,不是故意找茬,当下淡淡地道:“景卿就是左相江澄之,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也敢在内侍省当差?去找内侍都知好好学学规矩。”
那管事的听了却并不肯走,梗着脖子继续反问道:“原来江相就是景卿,可是江相祭天大典的时候未必会回来吧,就算是他回来,他也是穿官服,宫里不用给他做礼服吧?”
嘿,这厮是专门过来跟他抬杠的么?安澜怒声答道:“祭天大典澄之回不回来,这是朝廷机密,岂是你一个管事侍儿该打听的?本宫既说过年不做新衣裳了,那澄之过年在宫里穿什么,可不是得给他备上一件吗?就算是他一直穿不着这礼服,只要他是天子的君卿,本宫就要给他做一件,轮得到你来发问?你还不赶紧离了本宫这里,下次再这么没规矩,本宫定把你送去赏刑司受罚。”
那管事的听了,脸上这才露出惧意来,战战兢兢地答了声“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大概心里头太紧张了,退到殿门门槛上的时候,一下子就绊倒了,摔在地上,看上去很有些狼狈。
明帝瞧着这管事的摔成狗啃泥的模样,暗道澜儿今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脾气有些大呢,不过这管事的也是活该,皇后吩咐做几件就做几件吧,一个小小的管事侍儿还敢质疑皇后的决定,谁不知道皇后行事最是有道理的,方方面面比她考虑得还周到呢。
安澜待这管事的走了,就站起来走到明帝跟前,小声解释道:“臣侍方才的话不过是虑着宫中生齿日繁,不敢开奢华的口子,更怕咱们奢华了,天下臣民都跟着咱们学,日子全往奢靡一路上走,百姓们有些受不住,不是有意针对小琼的。陛下知道,臣侍同小琼是没有隔膜的。”
明帝瞧着眼前大气姣好的眉眼犹带着三分怒意却肯耐下心来向她解释的倾城美人,心里头便是有些不快,也不好发作了,伸手捏了捏人白玉竹节般的手指,柔声问道:“朕说过,宫中的事都由皇后做主,皇后不用向朕解释的。皇后请朕过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安澜有些捉摸不准她到底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呢,不过他既已经吩咐了出去,也就没打算再改变主意了,当下只说奕辰的事:“向锦这些天布置的功课有点多,辰儿她不大忙得过来,昨个儿向臣侍要求中午留在至善堂用膳,用过了膳接着读书,这样晚上回来就不用睡得太迟了。”
明帝一时间没明白其中的关键,她这两天都没去碧宇殿,并不知道奕辰和薛恺悦吵架的事,但安澜巴巴地派人把她喊过来,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若只是这么简单,安澜等哪天她过来的时候跟她说一下也就是了,犯不着这么费劲儿,当下她敏锐地问道:“就只是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妥,这里头还有没有别的事?”
安澜有些踌躇了,他不知道瞒着她对不对,又怕万一薛恺悦那边先告了状,那时节明帝认为他和奕辰联手欺负薛恺悦,他可就更说不清楚了。但是他也怕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