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怜(2 / 3)

感上涌,一侧肩膀,就要从队伍中站出来,然而他在即将迈步之前,看了一眼单独站在第一排的右相柳笙。

他所崇拜的恩师柳笙云淡风轻地站着,既没有往身后看一眼,也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他便默默地收回了已经向外侧转了半圈的杏色朝靴。

柳笙前天下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昨个儿上午常朝之后,她也私下里找明帝谈过了。明帝把事情的原委和京兆尹的判罚全都给她讲了一遍,她同明帝的看法一样,从律法上来说,这样的判决没有问题,只是听起来一条人命,只需出银子了事,似乎处罚得过轻了些,若是被民间知道,只怕会引起议论,她当时就劝明帝干脆在坊间有物议之前,先下旨责备董云飞,将民间的不满消弭于未发之前。奈何明帝心疼董云飞,又一心想要做个一视同仁的好妻主,跟她说当日没有处罚冷清泉,此时也不能独罚董云飞。她虽然觉得这话有些牵强,但董云飞膝下无女,她对董云飞没有穷追猛打的必要,加上明帝为了不让董云飞受罚,再三向她保证说回去会好好教训董云飞,不让他再闯祸,她也就说了两句场面话,放下不提了。今个儿这御史台和谏议院的官员联折上奏的局面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一直在琢磨,这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撺掇,竟然能够躲过她和陈语陌的监管,公然在朝堂向天子发难。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可疑的人,只好把罪魁暂时定在被遣去神雾山神女庙主持祭祀的左谏议大夫杜方娜身上,思量着下午就给杜方娜发公函,要她安分守己,再敢兴风作浪,就削她一半的俸禄。

柳笙不说话,户部尚书钱文婷几个也全都跟着不说话。钱文婷那是做官做老了的人,知道今个儿这事是场恶战,她若是早早站在天子这边,就会被御史谏官们记恨上,祭天大典在即,户部有很多的花销都经不起推敲,她可不想被台谏官左一个折子右一个折子地挑错找茬。

罗幻蝶自不必说,她等了两三天,终于等到这一刻,看热闹还不来及,哪里会表态支持明帝。

而礼部副尚书高莹,则是对这件事心有不满,她身为官宦人家的小姐,这几年在礼部任职,自认为有义务维持姚天社会以女子为尊的规矩礼法,对董云飞居然在太平时期出手打死一名女子很是惊讶,有些担心朝廷纵容下去,男儿们就会越来越无法无天。但是她身为江澄的手下,知道江澄跟董云飞的关系极好,她如果跟着御史谏官们声讨董云飞,多半就会得罪江澄,礼部尚书的位置她还没有坐上,她才不想同江澄闹翻。

更何况她也怕她一开口,明帝就会将她列入到不一心的臣下行列。与上次的侵占司农寺田产案不同,这回受损的不是官家,而是一个连平民百姓都算不上的婢女,她上次要求严惩侵吞朝廷田产的蠹虫,是在维护朝廷的利益,语气再激烈,都只能显出她对朝廷的忠心耿耿,不会让明帝对她不满。这一回则不一样,靶子只有一个颇得帝心的董云飞,她敢开口支援御史谏官们,那就是摆明了要同天子较劲,她哪有这个胆?

徐淳比较为难,她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支持谁。这事她一直不知道,她这两天忙着研究那个东境北端的男子国,对别的事一概没过问,此刻在朝堂上乍一听闻,很有些懵怔,一时间弄不清楚究竟谁说的有理,弄不清楚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匆促发言。

关鸣鸾则在思考,明帝说的事出有因,究竟是个什么因?他也是今个儿才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根本没听明白,没敢轻易发问。

柳笙和徐淳不说话,陈语陌自觉自己无法再保持沉默了,御史台谏议院的官员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联合起来弹劾董云飞为难天子,她如果再不说话,那她这个御史中丞当得也未免太失败了些,很可能会被明帝质疑能力。

她朗声出列,先狠狠地扫了一眼薛灵珠顾蕾几个,而后高声奏道:“陛下所言甚是,官司已经审理清楚,嘉君缴纳了罚铜,赔偿了苦主,死者也已经下葬,这事便该到此为止了。薛正言身为谏官,打着为死者鸣冤的旗号,勾连多名致仕官员联合上书,挑衅朝廷威逼天子,有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