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不下去了,臣侍之前还想过,要是她家经营不善关铺子了,臣侍就把她家铺子买下来,当成咱们天心楼的分铺。没想到她们熬了两三个月,愣是和南边的不知道什么人联了手,买玉貌膏送南货玉镯,男儿们贪便宜,都去买她的。”
一提起这事,顾琼的烦恼就有点收不住。
这事明帝倒不怎么意外,她虽然不管天心楼的具体经营,但作为凰朝的天子,自己开设的这个私家产业,会对朝野上下产生什么样的正反作用,她还是一直都有在关注的。
天心楼开张后,对凰朝原有的几个卖脂粉和男儿饰品的大铺子,都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虽然顾琼一直本着和气生财的理念,从不故意挤兑别的商家,但这些大铺子的生意在天心楼的比衬下,仍然是一年不如一年,一月不如一月。
各家都知道天心楼是皇家买卖,不敢直接对着干,就各自想办法。头脑最活络的是暗香坊,暗香坊之前是靠香味清雅宜人的斗雪膏日进斗金,自打天心楼售卖水状香,暗香坊的东家娘子就把眼光瞄向了北境西境,利用这两地天气寒冷,风大伤脸的气候特点,吹嘘她家斗雪膏在保护肌肤上的神奇功用,虽然还没有让这两地的男儿彻底接受,却也开了好几家分铺了。
另一家售卖膏脂的碧潭坊,铺子中的主要货物冰肌粉在天心楼养颜膏脂的竞争下,销量大减,但碧潭坊是个传承了几百年的老铺子,拥有相对固定的一批中老年女子顾客,这批中老年女子给她们的夫郎买脂粉,虽然也偶尔有想要尝鲜的时刻,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用老眼光老思维行事,因而碧潭坊的生意虽说比之前差了不少,却仍旧能够维持下去,加上主家累积了几百年的财富,家资丰饶,便是每年入息少些,也不会影响到一府之人的生计。生计无忧,自然能够任他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相比来说,最容易出问题的便是这蝶翼坊。这蝶翼坊的玉貌膏跟天心楼从工部的芳华永驻坊特旨拿到的神肌膏的功效相近,价位相仿,天心楼一开楼,这玉貌膏自然是首当其冲地卖不出去了。偏偏老板娘子又惜财如命,不舍得降价,今年夏天蝶翼坊就已经是在苟延残喘了,眼下穷急无路,采取点不光彩的手段来争竞,倒也是常见的事。
只是,明帝瞧着顾怡卿那紧锁的眉头,自然不能任由这小小的蝶翼坊给自家宝贝财神添堵,她笑着给人出主意道:“她送东西,咱们也送啊。她家送南货玉镯是吧?咱们送金山玉镯,比她家送得更值银子。”
顾琼听她这么说,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了,“不行啊,她家的南货玉镯是从南边的玉石山直接拉过来的,除了车马费,几乎没有本钱,咱们不能这么跟她们拼啊。”
他就不该指望她在生意上能有什么好的主意,堂堂的天子大概唯一会的招数就是跟对方比谁更财大气粗,真要拿金山玉镯碾压对方的南货玉镯的话,先被气死的人多半是他。
明帝听了,便知道自己的思路有些偏颇了,只得再次开动脑筋,努力想了一下道:“既是南货玉镯便宜,那咱们也送南货玉镯,咱们不压她,但咱们要同她站平。”
这才是顾琼真正的烦恼所在,他重重地摇了摇头,不抱什么希望地道:“贩卖南货玉石的商家极少,偶尔有铺子卖那么几只,也不够咱们用的。”
明帝用快刀斩乱麻的思维想了一瞬,果断地道:“那咱们也派人去南边拉玉石,她们能拉,咱们也能拉。”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他还用得着发愁么?顾琼再次摆摆手,“那个玉石山据说是那个南人家的,臣侍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有几座玉石山,要是只有一座,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再说天心楼的伙计都是年轻男儿,没人愿意去那么遥远荒凉的地方走上一趟,只为点拉不值银子的玉石回来。”
明帝思量了一下,决定把事情交给工部去做:“这些南货玉镯,既然能让男儿们舍弃咱们的膏脂去买她家的玉貌膏,那应该很受男儿们喜欢,既如此,朕让工部派人去,连开采带运送,都由工部来做,等工部运过来,琼儿再去工部进货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