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花胶上好的,一斤就要十五六两银子,平常点的,也得两三两银子,皇后主子真大方。”
安澜大方不大方他不知道,但是别的殿里主子们吃什么,他也有什么,安澜并不因为他在受罚,就克扣他,更不允许下人们怠慢他,这的确是难得的。
廉儿比他更激动,收拾完碗筷之后,给他讲了一大堆玄武那边内宅之中男儿们都是怎样勾心斗角的事,再三地向他感叹说像皇后主子这般行事,真是天下少有的,主子要知道人家的好处。
眼下明帝的话,与廉儿的意思,是极为相似的,冷清泉便不觉如何刺耳,更不像以前那般认为自家妻主是在帮着人家说话心里头发酸。
明帝倒是没敢多说,她一向不怎么在一个男儿跟前谈论另一个男儿,她知道她的后宫都希望自己在她的眼里是独一无二的,因而她在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很注意给他们一种她在专心致志地宠爱陪伴他们,而不是人在这里,心在别处的感觉。因而她在冷清泉对安澜和顾琼表示认可之后,就打住了这个话题,她揽着冷清泉的纤腰,两个一同在房间中踱步,她指着海棠十字图案的窗户问冷清泉道:“朕让人去柔儿那边搬盆花过来吧?朕上次瞧他那边有好些盆仙客来,开得粉艳艳的,泉儿喜欢吧?”
冷清泉更爱飞燕草,对于仙客来的兴趣不大,但明帝如此殷勤,他也不便拂了她的美意,当下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明帝看他同意了,立刻传了康儿进来,让他带人去暖阁搬花。
花还没搬过来,家具和木炭就送来了,顾琼亲自领着人把家具一件件小心地摆放进来,把装木炭的麻袋罗放在后头的柴房里。冷清泉没管木炭,只挨个瞧了一眼家具,见木料和纹样全是他当初定的,件数也不少,心中很是喜欢。
“家具一共是六大件四小件,木炭是菊花炭二百斤,荔枝炭四百斤,淑君查验无误的话,我就往下一处去了。”顾琼指挥着人把家具放好之后,就要告辞。
冷清泉连忙道谢:“辛苦你跑这一趟,改天”,他说到这里却是顿住了,若在以往,他多半会说“改天到我这里喝茶”“改天我登门拜谢”,可是今个儿却是怎么说都不合适。
明帝适时地从殿里走了出来,同顾琼打招呼,也解了冷清泉的尴尬:“琼儿受累了,忙完了这两天,朕好生酬谢琼儿,眼下琼儿且接着去忙吧。”
顾琼看了一眼明帝,见她双目微红却又谈笑如常,暗暗诧异,但他的确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当下不再耽搁,施礼离开。
明帝在顾琼离开之后,陪着冷清泉把新到的家具全都摩挲了一遍,而后在人的耳朵边轻声道:“泉儿,朕把你的月例缴了工部的银子。”
冷清泉正在感受着那楠木坐椅的质地,听明帝这么说,很是不理解,懵懂地问她:“工部的银子?”
明帝便把江澄为了赶工期,多雇佣了些木匠,木匠的工银共需二百四十两的话讲了一遍,而后环着冷淑君的腰身,亲吻他滑腻的脸颊:“若不是为了这个,朕不会扣泉儿的月例的。不过泉儿的眼光是真的好,挑的式样都是朕喜欢的,朕殿里也做了两件家具,虽然没有去瞧,但必然很合乎朕的心意,朕这次是沾了泉儿的光了。”
君位的月例是三十二两,六个月是一百九十二两,少的四十八两自然是她堂堂的姚天之主拿私房银子补上的,这话却是不必讲的。她给人做妻主,补了几十两银子还要提一提,那成什么话了?
原来如此,冷清泉内心深处最后一点郁烦也被消解了,他很是慷慨地道:“臣侍做主的事,花费超了定数,那自然该由臣侍垫补。这是臣侍如今不理事了,若臣侍仍在协理,那可能就悄悄地填补进去了,断不会让澄之为难。”
他自幼是白虎武林世家的骄子,银子尽着他使,后来嫁给明帝,也从没在日常用度上受过委屈,对于银钱这样的身外之物,完全不心疼。
明帝听人这么讲,心里头也觉舒畅:“泉儿想得明白,朕就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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