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很是焦躁。父亲在床榻上躺着,忍受着伤痛的折磨,病势随时都可能转重,他除了不时地接过侍儿们手中的帕子,给父亲擦脸擦手之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噬心啮肺,简直让他发狂。
还没等他打发第二拨人马去太医院问讯,子墨就派人过来奏报说:“公子,御史台的贺御史进府拿人了,墨侍夫拦不住。”
林从霍地就站了起来,这是定边侯府,他又在家里,这贺御史就敢进门拿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他三两步走出房门,刚站在台阶上,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御史带着七八个乌衣差役从二门里头直闯了进来,差役们手上全都拿着兵器和绳索。
“表弟救我。”林络一瞧见这阵仗,就吓得腿肚子转筋,缩在林从身后,可怜巴巴地求助。
“贺御史,侯主尚未得太医诊视,安危未卜,本宫多留林络一会儿,贺御史就等不及了,径直闯进来拿人,贺御史当林府是普通民宅么?”林从瞧着那男子御史,怒声质问。
这个男子他见过两回面,知道此人姓贺名绯辞,是朝廷的监察御史里行,更知道这人是个六亲不认的辣手,几乎是谁都敢弹劾,五月里他和薛恺悦救了那时家兄弟俩,就是这贺绯辞弹劾他们包屁罪犯干涉大理寺审案。今日再次遇上,他很难对这贺绯辞礼貌相待。
贺绯辞听他这么说,便向上抱了抱拳:“微臣监察御史里行贺绯辞见过果君殿下,微臣不知果君殿下在此,冒犯殿下了,还请殿下勿怪。微臣此行是奉命拿人,这位林络林小姐身犯重案,微臣要将其捉拿归案,还请果君殿下莫要阻拦微臣办差。”
他不过是想让林络多留一会儿,等着太医诊完脉再去,这就叫阻拦么?林从心里头的火气嗖地一下子就窜出了一丈高,但他知道这个贺绯辞不好惹,此刻父亲重病,姐姐在外,家里只他一个人,人单势孤,不宜硬碰硬,因而他努力控制住脾气,沉声道:“本宫无意阻拦贺御史办差,本宫只想等太医们到了给侯主诊了脉,再让林络离开,还请贺御史通融一二。”
他堂堂的果君殿下,亲自请求一个小小的御史里行予以通融,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给贺绯辞面子了,如果不是父亲实在病得厉害,他是绝不会这么说话的,他在明帝跟前都不曾低声下气过。
然而贺绯辞本就对做人侧室的男儿有成见,又一直认为像林从薛恺悦赵玉泽这样身负武功又诞育了公主的男儿,必然骄矜放纵,若不时常敲打,将来一定会危害社稷。因而此刻他不仅不通融,反而针锋相对地道:“亲戚犯了错,果君殿下不说大义灭亲,将人绑了,交于朝廷处置,反倒包庇纵容,拖延时辰,果君殿下如此放肆无忌,是要做冷淑君第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