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她本就知道他是个擅长弹琴的，却没想到他的琴艺居然在进宫后又进步了不少，比起安澜毫不逊色，比起陈语易还略胜一筹。

那天夜里，她抱着他缠绵了好久，夸他剑胆琴心。冷清泉欢喜极了，连声说要给她生个女儿。她那会子已有三个后宫，却连一女半儿都没有，多少有点着急，听他这么说，也很高兴他肯为她分忧。那一年陈语易还不在宜女之龄，她后半年中宠他和安澜更多一些，然而天不遂人愿，不管他还是安澜都没能够给她怀上第一个孩儿。

再往后薛恺悦进宫，冷清泉也不开心，但没有像头一回那样闹着要走。只在夜里她去安抚他的时候，眼睛红红地对她言道，她什么时候不喜欢他了，就跟他说一声，他一定不纠缠她。她有了经验，当然知道怎么哄他了，跟他讲了一番她绝不会喜新厌旧的话，他就不再追究她多情之过了。

薛恺悦有孕后，她为了获得东南财力，纳了顾琼，之后为了得到几个武将家的支持，纳了赵玉泽，而且赵玉泽深得她喜爱，也就半年，她就把赵玉泽晋成了君位。那时候冷清泉还只是个卿位，他当然吃醋不满，她知道了，连着召幸了他两三回，夸赞他既会武功又会弹琴，在整个姚天都是独一无二的，他的气也就消了。

再往后，沈知柔和林从董云飞相继进宫，加上回宫的江澄，宫里的男儿越来越多，她能够分给冷清泉的恩宠越来越少，他很是失落也很是不安，想方设法地讨她欢心，可是她跟他讲了一番她收纳沈知柔几个的原因，又向他承诺，他在她心里永远有一席之地，他也就不再争竞了。

到后来，安澜有了身孕，身体不适，发作他和陈语易，她很怕他气恼，送了好些红玉摆件赔罪，他体谅安澜多年不孕，不仅没有得理不饶人，还替安澜说了两句男儿家不容易的话。

泉儿他明明不是个听不进道理的男儿，她生他的气，却没告诉他为什么，害得他离宫出走在外面受露宿荒野的罪。

她真是糊涂到家了。

“陛下怎得还没睡？”赵玉泽睡了一觉醒来，却见明帝双目炯炯，这情形分明是一直没睡。

“朕这就睡啦。”明帝含糊地答道。她在敏君殿里，心里却牵挂着淑君，纵然敏君平日里是个懂事的，她也不能够直白地讲出口。

赵玉泽眨眨惺忪的睡眼，往上挪了挪，把脑袋靠在她肩头上：“陛下心烦，是因为泉哥的事吗？”

宠君把话都挑明了，明帝就不好再装糊涂了，她偏头抵上赵玉泽白皙的额头：“朕担心泉儿找不到住的地方，男儿家没有户籍和路引，是没有店铺和人家敢收留的。泉儿这些年就没吃过苦，荒野露宿的日子，他怎么受得了？”

冷清泉会不会受不了？赵玉泽不知道，在他看来，只是荒野露宿的话，不是什么特别大的苦，他当年和董云飞随着大军征讨玄武白虎，行军打仗偶尔也要荒野露宿的。那会子两军相争，每天都要提防敌人偷袭，能在荒野中睡个安稳觉，都是难得的，但明帝如此担心，他不好跟明帝说这担心是多余的。

他想了一想，抬手抱住明帝的后背，说了句俏皮话：“泉哥要是知道陛下担心他担心得睡不着，一定会连夜回宫的。”

明帝不抱什么希望地道：“泉儿他也不知道知不知道朕这么担心他？”

冷清泉若是知道她这么牵挂他，或者会主动回宫也未可知，可问题是，她把女儿都从他身边抱走了，他多半会以为她对他冷酷无情甚至是绝情绝义。他不是个逆来顺受的男儿，一旦觉得她对他冷酷无情，他是不会再回来的。

赵玉泽好笑地看看他家帝王：“陛下不是让人暗中留心泉哥的行踪了吗？一有消息，陛下就派人去接他，他就知道陛下挂念他了。”

明帝越发忧愁：“今个儿一天都没消息，也不知道澄儿给朕出的主意管不管用。”

赵玉泽宽慰她道：“陛下是关心则乱，澄澄出的主意，几时落空过？陛下且再耐心等上一两日，一定会有消息的。”

明帝仍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