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回答明帝的话,都有气无力了,他只简单地答了个“是”字,就再说不出别的话了。
这一个“是”字如同一滴眼泪,砸在明帝的心坎上。
明帝瞬间就心软了,冲门外喊道:“倩儿进来。”
平衡固然重要,可是她更不希望伤了男儿的心。真正能够掌控住后宫局面的,从来都不是帝王的平衡术,而是她对他们的爱。
男儿家知道妻主心里有他们,再大的委屈也能忍。一旦没了这份信心,后果就不可测了。
倩儿快步走了进来,请示道:“圣上有何吩咐?”
明帝朗声道:“传话给尚寝局,朕今晚翻淑君的牌子。”
消息传到麟趾殿,宏儿很是替安澜抱不平:“圣上也是的,她还没宠您呢,怎么能先宠淑君呢?”
安澜正在和奕辰、乐安两个用午膳,闻言就瞪了宏儿一眼。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这些个做什么?
宏儿一瞧主子瞪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了头给奕辰盛汤夹菜,再不敢开口。
奕辰用过了午膳,自去休息,乐安却留了下来,抓着安澜的衣袖,瑟瑟地喊他:“爹爹。”
安澜见状就知道儿子是听见了宏儿的话担心不能够与他睡了,连忙安抚儿子的心:“安儿乖,这跟你没关系,你晚上还是能同爹爹睡的,爹爹说话算话。”
乐安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乖巧地道:“孩儿去练字了。”
宏儿待乐安出去了,就走上前去给安澜捏肩膀,边捏边道:“主子,淑君这情形您得防着点啊,别说他膝下是有公主的,就是他膝下没有公主,他这么既掌权又得宠的,对您也是个威胁啊。”
安澜思量了一下道:“眼下还不要紧,陛下好一阵没去他那里了,瞧他辛苦,宠宠他,还在正常范围内。”
宏儿仍旧忧心忡忡:“主子,奴才怕的就是这个。他若是一下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您和圣上都不会准许的,可他若是步步为营,今天冒一点明天冒一点,等您觉察出来,他已经大大地僭越了,您可拿他怎么办呢?”
安澜微笑:“那会子着急的就是陛下了,你急什么呢?”
“主子”,宏儿跺了跺脚道:“主子,您要是个狠心的,或者您不在意圣上,那奴才管他呢,淑君他僭越得越厉害,他将来跌得就越重,要是能一下子把他扳倒,让圣上缴了他协理六宫的权力,或者干脆降了他的位分,那才是好呢。可您,您狠得下来这个心吗?您瞧着圣上难过,您不得心软啊?”
安澜皱眉,知主莫若仆,他果断吩咐道:“你下午亲自去找杜儿,让他找机会把玲珑殿里玲珑殿那个良儿叫到御花园里去。”
宏儿不解地道:“主子,您有什么话问杜儿不就行啦?干嘛还要找这个良儿啊?良儿又不是咱的人。”
安澜道:“杜儿能提供的消息太有限了,上回淑君要把沃儿嫁给关国公的事,还是怡卿告诉本宫的,杜儿根本就没打听出来。”
宏儿听了杜儿辩护道:“杜儿是个老实男儿嘛,主子不要生他的气。”
安澜揉揉眉心:“没生他的气,可是光老实没有用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