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醉(2 / 4)

瞧过了才在旁边桌子上落了座,而后把折扇往桌案上一放,数落那老板娘子道:“这龚姐怎么回事,她是店家,就该早早地过来迎候公子!竟然让公子坐在这里等她,真是不识礼数!还有这阿黄,前两天催学生催得什么似的,说家里急用银子,让学生给她找个买主,眼下大买主来了,她居然还在家里睡大头觉,真真是岂有此理。”

顾琼听着祝秀才的抱怨,也不以为意,只在这祝秀才说完之后,问这祝秀才道:“李姐儿说龚娘子是去花下醉饮酒了,敢问祝姐姐这个花下醉是本地的大酒家么?”

那祝秀才听了脸色立刻就变了,她又是摇手又是拿折扇遮脸:“哎呀呀,公子莫问莫问,这花下醉是个什么地方,学生不能跟公子讲,这样子的地方听一听,都污了公子的耳朵。”

顾琼听到此处,心中就有些明白了,这花下醉必是本地的欢楼。

他敛了笑容,用事不关己的语气道:“多谢祝姐姐告知,昨个儿咱们约定的是卯时六刻,估计过不得一会儿,龚娘子和那位黄娘子就该来了。”

那祝秀才见他这么说,就讪讪地笑了笑,坐在一旁相陪。却也不敢跟他多说话,这祝秀才虽然穷酸,终究是进过学堂的人,又因给人做保,常出入官府,知道顾氏是东南一带的大姓,又见顾琼衣着华贵谈吐不俗,虽然猜不出来顾琼的身份,却也知道这必然是个贵公子,她这样的寒微女子是不配跟人家攀谈的。

顾琼见这祝秀才讪讪地,就有意地引导话题,问这秀才家中有几口人,一个夫郎还是两个夫郎,女儿几岁了,日常生计还过得么?

那祝秀才见他问得家常,也就放松下来,一五一十地回他的话,不仅把她自己家的情形讲了个底朝天,就连那个卖房的阿黄家也讲了个清楚:“她家原是个有名望的人家,祖上跟虎威侯黄侯主还连着宗呢。可到了她祖母这一代,就已经没落了,因为得罪了朝中当权的高大人,被朝廷以贪墨罪免了官职,她祖母气性大,回到家里没多久就气死了。到她母亲头上,更不争气,一天到晚除了喝花酒还是喝花酒,到死的时候,家里的积蓄挥霍得差不多了。轮到阿黄,从小跟她娘就没过过俭省的日子,哪里知道那俭省两个字怎么写的?她还比她娘多了一层毛病,那就是好赌,这回就是因为欠得赌债太多了,这才想要卖这个祖宅,。”

顾琼点头,心中暗道原来是黄一笛的同宗,难怪有这么好的一片宅院。他一边感叹一边继续询问:“这位黄娘子家中没有夫郎么?”

那祝秀才听了,立刻就露出可惜了的表情:“怎么没有?她夫郎倒是个贤惠的,每一回她一出去赌,就在家里寻死觅活地闹,奈何管不了她啊。”

顾琼暗暗为这陌生男子叹息,“男子家遇不到一个好妻主,真是命苦啊。”

那祝秀才极其赞同地一拍手:“谁说不是呢?不过眼下混账女儿多了,这阿黄倒也不算是最糟糕的。”

顾琼有些好奇了:“还有比她更混账的?”这地方既是凰朝固有的地盘,又离京城不远,民风竟然也不淳朴么?

那祝秀才很是激动地接话道:“有,光这半个多月就有不少混账事。咱们朝廷不是在傍边修河道么?那修河道的都是有力气的女儿,白天修河,夜里没事干,就有几个咱们镇子上的无赖惫懒货,看中了这个巧宗,把自家夫郎出让给这些修河的女子,每夜每客收多少酒食银子,哎呦,真是把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顾琼听了很吃了一惊,但他的身份让他不能像个市井男儿一般详细打听,当下只蹙眉道:“这着实有些过分了!”

那祝秀才看他只有这么一句话,就收了口气道:“这话不该当着公子提,且不说它了,这会子了龚姐和阿黄都没来,要不,学生去阿黄家里瞧瞧?”

顾琼也有此意,他一早过来等,此刻已经有些饿了,便冲着祝秀才道:“有劳祝姐姐!”

那祝秀才就站起身来,向着顾琼再次拱手:“学生去去就来,公子请继续宽坐。”

顾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