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荷声音中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就消失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耐烦:“挑个闹腾的,模样艳丽的。”
女子老了,都喜欢闹腾的了?关荷的几位夫侍,包括关鸣鸾的生父、关吟关诵的生父,没听说哪个是很闹腾的啊,唔,也可能他们年轻时都是闹腾的,只是他不知道。不过年轻时再怎么样闹腾,关荷都能搂得住,如今老了能和年轻时一样吗?添衣煮粥端痰盂熬汤药的活计,那些个闹腾的艳丽的,做得了吗?
江澄想到此,真诚地劝道:“这恐怕不是养生之道,还是挑个性情温顺做事有耐心的吧。”
关荷猛地转过头来,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而后唇角上浮现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用带了几分无奈的语气嘱咐他道:“澄之你呀,在陛下跟前你也敢这么管头管脚?挑个模样像宸雨的,性情随意吧。”
刚才还说不喜欢人家,这会子又说挑个模样像宸雨的,女人老了,都这么遮遮掩掩的吗?江澄撇撇唇角:“知道了。不过有一条,万一你家正君知道了,杀过来找我闹,你可得帮我兜住啊。”
关家正君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若是知道这新小郎是他挑的,怕是会不依的。
关荷拿起桌案上的茶杯,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鸣鸾不找你闹就行。”
江澄瞬间就觉得这个差事烫手了,忍不住怼了老上司一句:“我跟鸣鸾实话实说,他母亲贪欢爱美,责任不在我。”
关荷抬眼看他,笑得贼兮兮的:“你帮他母亲物色小郎,还敢告诉他,你可真不怕得罪他。”
江澄咬牙看看这道高一丈的老上司,他的确不敢告诉关鸣鸾。
从舞荷园出来,他就乘车前往工部,工部郎中谢琳今个儿早上在他上常朝之前,站在通往前廷的道路旁等他,应该是有事要跟他讲。而且这个时辰,岳飘多半不在衙门中。
他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他的车子刚一进工部的大门,谢琳就迎了出来,他在仪门处下了车,谢琳向着他躬身施礼:“有件事,不得不跟江相说,还请江相恕下官冒失之罪。”
他连忙笑着止住:“谢大人有事尽管讲。”
谢琳却是看了一眼他的车子,对他言道:“不知道江相方不方便随下官去趟木作坊。”
江澄一怔,看看天色,已经是申初了,想着政事堂中还有几本公文要签署,便不大想去,然而谢琳却露出为难的样子来:“江相,下官后日就要随着岳尚书去河道工地了,这事非得在下官走前跟江相交待了不可。”
江澄皱眉:“谁让你去修河的?”
林征去了西境督工,岳飘马上也要去东境了,这谢琳再跟着去,工部里头就只剩下乔绮真,那个芳华永驻的工坊,又需要乔绮真长年照管,万一临时有个什么事,可怎么办?
谢琳听了,脸上就露出苦恼的神色来:“没办法啊江相,拙荆担心我留在京里被那个什么如君堂的公子缠上,非让我随着岳大人去东境不可。我昨个儿去找了柳相,柳相同意了。”
柳笙已经同意,他还能说什么?只是,“你走了,工部谁守着?”
谢琳道:“不是还有叶蓁吗?”
叶蓁她就是一个从白虎过来的官员,能担得了这么大的事?不过这也不是谢琳能够做主的了,他另外安排吧,当下白了谢琳一眼,问道:“木作坊那边是什么事?”
谢琳吭吭哧哧地道:“您去看了就知道了,下官说不清楚。”
嘿,乘车赶到木作坊,一进了工棚,他就吃了一惊,工棚中全都是正在制作的御用家具,有些已经有了主体,正在雕花,有些连主体都没有,还处于做榫卯刨木板的阶段,正在干活的工匠们也不多,他粗略地数了数,一共也就十来个。
他吸了口气,低声问这谢琳道:“不是说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能完工吗?”
沈名菡去南段河道之前跟他讲了宫里的这批家具还没能完工的情形,他当时就派人来工部询问,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