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不妨碍他回答顾琼的问题:“要是这种,三个月就足够了。”
三个月?那也就是说过年后就能把这批伙计派到各地去了,顾琼盘算了一下,当机立断道:“我明个儿一早去楼里,下午连人带学费一起送到武馆去,恺哥看可使得么?”
武馆又要有学生了吗?薛恺悦大为兴奋,一叠声地道:“使得,使得,我这就去找小从,让他明个儿跟我一起去武馆。”
恺哥真是爱武成痴啊,一听说有人学武功就这么激动,顾琼笑了笑,又问了个问题:“用来防身的武功和用来打仗的武功有什么不同么?”
这个问题简直打开了薛恺悦的话匣子,他滔滔不绝地给顾琼讲什么是长短拳什么是擒拿术。顾琼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但看他讲得起劲,也不好打断他。薛恺悦直讲到晚膳时分,尚且不肯结束,顾琼因他这几日对长乐上心,便热情地吩咐厨郎多做两个菜,他今日要留贵君用便饭。
体仁堂中,小莫在让尚然兮诊脉,他身后站着那个从来只在紫宸殿后院打扫院子的诺儿。他一听说明帝乘着玉辇出了皇仪宫,就决定趁机出门一趟,把他这干呕的问题确定一下。他是皇仪宫的主管,内侍省的官吏自然不为难他,很积极地给他派车子,只是提醒他柳相新定的规矩,宫侍出门必得二人结伴,不准一人独行。他在宫里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想了想,决定带上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诺儿。
两个一到体仁堂,就被在堂里坐诊的晋儿给认出来了,这晋儿当初是沈知柔的侍儿,在宫里的时候是常见小莫的,一见他来这里,也不问他是什么毛病,直接把他往楼上请,又亲手给他泡茶喝,他一杯茶没喝完,体仁堂的当家大夫尚然兮就上来了。
尚然兮常出入宫廷,也是认得小莫的,很是热情地问他:“今个儿是什么风把莫主管吹到小铺里来了,若是宫里的主子们有什么吩咐,莫主管打发个亲军来传话也就是了,用不着亲自跑一趟。”
小莫微笑:“宫里的主子都安康,是我自己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尚然兮在京里做了几年的大夫,岂能不知道小莫这话的意思是专程来看诊的?连忙往医案上后面一坐,又请小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询问道:“不知莫主管的贵体是怎样不适?”
小莫不好把自己的疑心讲出来,只说自己最近脾胃不好,让尚然兮给看看,开个什么方子养养胃。
尚然兮也没多想,从抽屉中拿了块帕子覆在小莫腕子上,就开始诊脉。
这一诊他就发现问题了,他弄不清楚小莫身后跟着的这个男子是不是可靠,想了想,还是话不传六耳最为稳妥。他看了看晋儿,吩咐道:“这位小哥还是第一次来咱们这里吧,你陪他下去逛逛,瞧瞧咱们鱼缸里养的鱼。”
那晋儿一听就明白了,上前殷殷勤勤地请那诺儿去后院玩耍。
尚然兮待晋儿和那男子都出去,便看着小莫低声道:“莫主管既来找我便是信任我,我若是不说实话,耽搁了主管的事情,反倒不好了。莫主管这脉象不是胃气,而是有了身孕了。”
“你说什么?你确定吗?我还没出阁呢。”小莫一听就激动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尚然兮质问,脸上的表情惶恐至极。
尚然兮答得坦诚:“我的医术不敢说顶高明,但这些年总是医治男子,喜脉还是诊得出来的,以脉象上看,主管这腹中胎儿已经快两个月了。”
“快两个月,那不是七月里就?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头一回就怀上了。”小莫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尚然兮含笑看着他,目光柔和。好半晌,小莫方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尚然兮的手,急切地问道:“尚大夫,你是专治男子的大夫,你,你有药处理掉他的吧?”
尚然兮一怔,他很是谨慎地劝道:“你不考虑把喜讯告诉孩子的母亲么?”
小莫痛苦地摇头:“这孩子是见不得光的。”
这孩子见不得光是什么意思?尚然兮小心翼翼地揣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