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思究前闻(2 / 4)

被人三天两头的弹劾,也难免忧惧不安,他眼下又怀着身孕,朕不想让他不痛快。”

柳笙多少有些尴尬:“陛下,小贺是御史,他要弹劾谁臣哪能管得了啊,他也不会提前告诉臣啊。”

虽然这个贺绯辞是她做主考录取的进士,她也对他算得上关照,可这人是个冷傲的,从不上门拜见她,更不要说上折子之前跟她通气了。

柳笙这话也就是应付应付那些不懂朝局的人,她可没这么容易糊弄,明帝微微一笑:“悦儿与他无冤无仇,他这么盯着悦儿,多半是知道弦歌是澜儿的师兄,想要为弦歌出力。以朕看弦歌只需私下里跟他讲一讲悦儿的为人,消除了他的疑虑,他就不会再这么愚直了。”

进了官场的人有几个不知道站队的?这男子这么盯着悦儿不用想也知道是以柳笙的门生自居,自动自发地站在了安澜这边。柳笙未必会授意他弹劾薛恺悦,但他只要不聋不哑,很容易就能打听到柳笙和安澜的关系,倘若他是个肯留心的,说不定连她有意将乐安许配给柳家小姐的事都摸得门清。

柳笙踌躇了起来,皱着眉头道:“陛下,臣跟小贺说了之后,整个御史台应该都不会弹劾英贵君了。可是没有御史盯着,万一英贵君恃宠生骄想要取皇后而代之,那可如何是好?”

果然,根源还是在柳笙这里,柳笙心有疑虑,那男儿自然会受到柳笙的影响,明帝正色道:“不会有这样的万一,悦儿为人正派又没有母家,自打跟了朕就不曾有过非分之想,澜儿待他也不薄,他是不会危及澜儿的。”

柳笙抿着唇沉吟了好一会儿,仍旧把她的担心讲了出来:“陛下,人都是会变的,眼下英贵君只有大公主这一个女儿,大公主又养在皇后膝下,他可能的确没有别的念头,可若是他运气够好,又诞下一位公主呢?这世上的人向来偏疼小女小儿,这小公主又一直养在他身边,他岂有不偏爱的?他若是为了小公主生了夺嫡的念头,恐怕未必像现在这般克己守礼。”

明帝蹙眉,自打薛恺悦跟她说这次怀孕敏感多愁,她就认为薛恺悦肚子里的是个皇子,从不曾认真思考过若是个公主可怎么办,眼下听柳笙这么说,她觉得薛恺悦再生个公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她家悦儿可是有着宜女之相的。

柳笙看明帝默然不语,便继续言道:“英贵君本就战功赫赫,陛下又准许他巡视天下,他若在巡视中积累了民望甚至结交了地方豪绅,那就足可弥补他没有母家的劣势。两位公主同为英贵君所出,群臣不见得都支持大公主,只要有三分之一的人支持小公主,那英贵君就未必会失败。”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局面,明帝挠挠头发,选择相信薛恺悦:“朕对悦儿的人品有信心,也对悦儿与朕的感情有信心,即便姚天厚待悦儿又生个女儿,朕相信他是不会支持小女儿反对大女儿的。”

柳笙抬眼看她,坚持问到底:“陛下选择相信英贵君,臣又何尝不愿意相信英贵君?可是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好,陛下与其将来后悔,何如让言官们盯着点贵君,防患于未然呢?”怕明帝认为她有私心,柳笙又补了一句:“臣并非只是因为与皇后师出同门便偏向皇后打压贵君,臣实在是担心将来二女争立群臣各有所向,弄到血流不止动摇社稷。而且这话,只有臣才能讲给陛下听,普通臣僚人微言轻,亲王世女们所言陛下未必肯信,澄之虽然忠心耿耿,可他身在后宫,这些话怕是不方便讲。”

柳笙的声音沉稳舒缓,表情也正经认真,一改往日潇洒闲雅的太平宰相的风格,显得极为老成谋国。

明帝按按眉心,认真思量了好一会儿,又替薛恺悦设身处地想了想,而后豪气干云地道:“弦歌为凰朝社稷思虑长远,朕很领情。不过天算不如人算,朕若以仁厚待之,将来没准能够太平无事,朕若是为了防止将来可能发生的姐妹相争,百般提防,说不定就会激起悦儿与孩子的叛逆之心。毕竟这世上没有谁乐意被人盯着过日子,更没有谁受得了整天被人怀疑打压。”

她一向主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待文武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