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成串滚落:“家里来信说,奴才的哥哥没了。”
薛恺悦一惊:“怎么没的?”
他和侍儿们的关系算不得特别亲密,但皎儿是他的心腹,他对皎儿家里的情形还是很了解的,知道皎儿家中是三兄弟没有姐妹,皎儿居中,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那哥哥前年出嫁了,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小财主,弟弟还待字闺中,算来这哥哥顶多二十岁出头,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怎得就忽然没了?
皎儿哭得声音哽咽:“奴才哥哥是给人做侧夫的,最开始没身孕的时候,那正夫天天骂他,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什么不会下崽的鸡,六月里才诊出来有身孕,那正夫就容不下他,不是派他舂米就是让他劈柴,他平日里都没做过这些粗活的,哪里能受得了?半个月前小产了,小产的人最是要好生将养的,那正夫连口水都不喂他喝,可怜奴才哥哥,就这么没了。”
薛恺悦怒上心头,问皎儿道:“那正夫这般虐待你哥哥,你家人就没有去官府告他么?”
皎儿摇头:“奴才母亲有去找那正夫理论,可那正夫说他一没杀人,二没打人,顶多是没有照料奴才哥哥,可哪个男儿家小产了不是自己挺过来的?奴才哥哥自己身子弱,挺不过来,这能怪谁奴才母亲回来哭了一场,就把这事放下了。”
薛恺悦心里头这个气,对皎儿道:“信在哪呢?拿来给我。”
皎儿睁着红红的眼睛望着他:“主子,您要干嘛?”
“我拿去找澄之,我就不信,一条人命就这么白白地没了,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