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去丽云殿找景卿?那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碧宇殿,本宫是薛恺悦。”
那男子听了就笑了起来:“给奴家领路的小哥临时有事,让奴家顺着岔道自己走过来,看来奴家是走错路了,请贵君殿下恕奴家荒唐,奴家这就告退了。”
这男子屈膝行了礼就要离开,薛恺悦不大确定地问道:“你可是宁家的二正君?”
那男子眼睛中一下子就放出光来:“殿下还记得奴家?”
他怎么能不记得呢?这宁家二正君是江澄的姨母宁静的正夫,与慕哲瑜已经去世的父亲是亲兄弟,他的生父与慕正君关系极好,连带着与这宁家二正君也有交往,他小时候见了这宁二正君不止一次。既然上门来了,那便是客,薛恺悦大气地一摆手,冲露儿道:“去趟丽云殿,跟景卿说一声,就说我留二正君说会儿话。”
露儿答应着去了,皎儿上前倒茶,那宁二正君便坐了下来。
家乡的故人,又是当年与他父亲关系要好的兄弟,这一坐下来,可就有得聊了,那二正君很会说话,先是恭喜他又得了凤胎,接着便言道若是他父亲九原有知了,也当欣慰含笑了,而后就开始夸赞他已然故去的父亲是怎么样的大方知礼,薛恺悦不置可否,然而提到了父亲,也觉得眼眶发酸。那二正君见状,便给他讲当初与他父亲是何等要好,如何一同游城隍庙,如何互相做生日,如何彼此帮衬教训敢于蹬鼻子上脸的侍夫小郎。
这些都是事实,薛恺悦听得很是感触,却并不多说话,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疙瘩,那便是宁家和慕家在他家灭门的时候袖手旁观,宁二正君和慕家正君当初和他父亲那般要好,闺阁之中的兄弟淘,可在他父亲被处死的时候,并没有施以任何援手。只是此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今儿又是中秋,他也并不想给这宁二正君脸色看。
那宁二正君说了一会子,见他不怎么接话,就起身道:“多谢贵君殿下留奴家叙话,天色近午了,奴家还得去看看景卿,就先告退了。”
薛恺悦点点头,刚要寒暄两句送客,露儿就在一旁小声道:“主子,景卿主子不在丽云殿里,他殿里的小侍说景卿主子今个儿早上出门的时候说中午不回来用膳。”
那宁二正君听了,神色就有些纠结,显然是找江澄有事,一定要等着见了江澄的面才能出宫。薛恺悦耸耸肩,江澄不在无人待客,那说不得他只好做回主人了,好在他让御膳房多做了几个菜。
中午奕辰从凝晖殿练武回来,见了殿中有客人,多少有些惊讶,这宁二正君的辈分有些绕,薛恺悦一时不大好介绍,便简单地对女儿言道:“这是北境宁家的一位老人家,他与父君的生父当初是认识的。”
奕辰听了便对那宁二正君道:“老人家既是父君的故识,便请多坐一会儿,与父君谈谈故里风光。”那宁二正君连声答应,又夸小殿下凤姿凰章。
用过了午膳,奕辰和景辰都去午睡,薛恺悦仍旧坐这陪客,宁二正君似乎是听进了奕辰的话,开始给他详细地讲北境过节的习俗风尚。
薛恺悦初始不觉怎样,及至听到中秋必是小团饼,就猛地记起与母亲父亲一大家子人一起赏月食团饼的情形。
记忆一涌上心头,情绪就有些收不住,那宁二正君说到热闹,却忽地不说了,左右看了看,涩声道:“奴家知道殿下心里气恼奴家。未能救得兄弟,奴家也很自责,可是奴家也没有办法,奴家当时在妻家姐姐的书房外面跪了整整一宿,奈何妻家姐姐说那高敞太过暴戾,她若出手帮薛家,宁家就也保不住了。”
杀了他全家的人是高敞,这一点薛恺悦是很清楚的,他气恼眼前的男子只是觉得作为平日里极为要好的兄弟,在他家出事的时候眼前的男子无动于衷,如今听得这男子曾经跪求家人,心里头的气恼就消了些。
然而那男子拭着眼泪继续言道:“奴家救不了兄弟的性命,只能求妻家姐姐收葬死去的人,妻家姐姐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让那暴戾帝王同意了。大殓之日,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