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宠江澄了,以至于江澄前些天跟她闹脾气,说什么从此后只做帝臣,她本来想着出巡后可以好好宠幸一下,把疙瘩慢慢地解开,这么一来,又不知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心心相印了。心里头闷闷的,她不自觉地就瞪了坐着的男儿一眼,他方才竟然跟柳笙一起劝她同意他留守京城。虽然知道他是为朝廷好,可是心里头那种被拒绝的失落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她甚至都怀疑昨日遐想的念头被她不小心念了出来,以至于江澄这么想要逃避她。
江澄却似知她怎么想似的,在柳笙告辞离开后,眼睛看着地面上织成飞凤凌空图案的地毯,小声道:“陛下不要生气嘛,臣侍留守也有臣侍留守的好处呀。”
她哭笑不得地问道:“什么好处?除了便于公事,对朕还有什么好处?”
男子的声音越发小了些:“臣侍留守,就可以把弘文和永和都接到臣侍殿里养一阵子,这样文卿就可以陪陛下出巡了呀。文卿自从进宫后,除了陪陛下去汤泉和果园,都没有离过京呢,这回出这么久的远门,他一定很欢喜。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也正好让臣侍好好陪陪永和,臣侍之前都没什么空闲陪他。”
这些的确是好处,明帝心思活络起来,冲殿外喊道:“来人,去知会皇后和御膳房,今晚朕在麟趾殿用晚膳,合宫皆去麟趾殿欢聚。”
此时早已过了申正,到酉正用晚膳,不足一个时辰,江澄婉转地提醒她御膳房备办起来会很仓促,她自然不管御膳房如何仓促,而且有她在,这晚膳一定用得早不了,多出来的时间足够御膳房备办了。江澄听她这么说,便向她施礼告退。她知道身为左相他还有事情要安排,也不阻拦,只嘱咐他别忘了去麟趾殿用晚膳。
酉时三刻,明帝乘着玉辇驾临明心宫麟趾殿,这是明帝生病以来第一次莅临后宫,与宴众人全都欢天喜地,一个个衣衫靓丽妆容精致,显然都是一接到口信就开始梳妆打扮。孩子们更是高兴,奕辰、乐安、向辰、弘文几个孩子还好,长乐、景辰、永和三个已经激动得上蹦下跳大喊大叫,永乐和应辰两个则是懵懵懂懂地跟着姐姐哥哥们尖声喊叫,一声声清脆的母皇眼看着要冲出大殿的庑殿顶飞向云霄了。
这样的行为很有些没规矩,安澜和林从几个忙不迭地喝止孩子,明帝笑呵呵地看着,既不劝阻安澜几个,也不跟着帮腔。
在孩子们的声音终于小下来的时候,她起身到孩子们的宴席上,居中而坐,从最大的公主皇长女奕辰开始到最小的公主皇四女应辰为止,把四个女儿挨个摸了摸头,还询问了两个大一点的学文练武的情况,又从最大的皇子长乐开始到最小的皇子永和为止,把每一个儿子都在怀中抱了抱,还亲了亲最小的两个皇子白里透红的嫩脸。
安抚住孩子们,明帝重又回到后宫席的主位上,开始和后宫众人一起用膳,她本想先和后宫众人谈一下出巡的事,奈何孩子们已经等得太久了,长乐眼巴巴地望着她,应辰已经开始嘬手指,让她感觉再不宣布开膳,自己就是姚天历史上最狠心的母皇了。
进膳的过程中她悄悄打量后宫众人,主要是打量最近一直没怎么见到的几个。今天的桌子是个宽宽大大的长条方桌,她和安澜、薛恺悦一侧,赵玉泽林从两个在她的右手侧,冷清泉董云飞在她的左手侧,她对面坐的依次是沈知柔、顾琼、陈语易、江澄。
她先打量沈知柔,有阵子不见,沈知柔瞧着更柔弱了些,这样闷热的天气,别人恨不得连纱衣都不穿,沈知柔却仍旧着了两层宫袍,脸上更泛着久不见阳光的虚白,她心念电转,带柔儿出去逛逛的心思比之前更盛了些。
安澜给她加了块火腿,她边用边看向了顾琼。顾怡卿的气色倒是很好的样子,只是见她看了过来,就立马低下了头,似乎不敢与她对视一般。她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顾怡卿出门看歌舞,她知道事出有因,哪怕他回来后干扰记录,她也没舍得罚他,可是不罚他并不意味着她不罚别人,除了那日负责记录的小吏被她革了职之外,景福门当值的侍卫、御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