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甜不知味(2 / 3)

宠他?

一念及此,明帝就陡然一惊。原来,原来她内心深处,一直以为江澄不漂亮人木讷,就理应不受宠么?她这般想法,和世上那些贪欢爱美的薄情妻主又有什么区别?亏得她还以为,她绝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女子呢,却原来比那些肤浅女子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那些肤浅女子还过分,人家是明明白白的薄情,她呢是自诩仁厚多情,自以为温柔体贴,其实根本就没有做到,最起码在江澄这里没有做到。

不用想也知道,她都认为江澄不得宠是理所当然的了,又能待他好到哪里去?以前自不必说,便是这两年她对江澄也谈不上有多宠爱。江澄生下永和之后,她就准备让江澄接任左相,江澄公务繁忙,生子后身体比年轻男儿恢复得慢,她不忍让他过于劳累,也就不怎么翻他的牌子,偶尔翻翻,两个见了面,仍旧在谈朝政,连永和都不怎么提起。她有两回谈得入了神,还以为自己是在朝堂上。

难怪时至今日,宁眉还说,江澄一不得宠二没母家,日子过得不容易,澜儿也说江澄是最不受她喜爱的男儿。她原本还以为自江澄回宫后,她一路提拔重用半年前更以相位相授,早已扭转了朝野上下皆知江澄不受宠的局面,却原来没什么根本改变。

正唏嘘感叹间,就听得殿廊下有人小声说话,明帝连忙收摄心神,侧耳细听。隔着一个外殿,听不甚清楚,只能听出来交谈的应该不止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江澄,另两个应该是秦梦菲和史燕梦,此外还有至少三个宫侍。似乎是江澄到了,喊了太医宫侍近前,询问她的药方脉象和饮食睡眠情形,秦史二人回答得颇为详细,宫侍们回答得颇为简略,但她都没怎么听明白,只在最后,听得史燕梦高声道了句“江相只管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力”。

果然,她的事,江澄没有不上心的,明帝听得感动,又想起那日江澄跟她说很是担心她,心头一荡,眼眶就热了起来,不欲让江澄一进来就看到她哭鼻子的样子,她连忙平躺在榻上,闭了眼睛假装睡着了。

“臣侍可以进来吗?”片刻后,殿门外就响起了江澄请示的声音。

“进来。”明帝尽量让声音显得慵懒低沉,仿佛真要睡着了一般。

窸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感知到江澄快要到御榻前了,明帝连呼吸都平缓下来。

“陛下睡着了?可曾洗沐?”江澄似乎有些惊讶,站在榻前轻声问她。

“从儿服侍朕洗沐过了,澄之可洗沐了?”明帝没睁眼,继续让声音听起来慵懒粘糯,耳朵却是努力地辨认着江澄的动静。只听江澄一边回答她,“臣侍来之前洗沐过了”,一边把脚步移向御榻旁边的小几,弄得小几上叮叮咚咚。明帝正疑惑江澄在做什么,下一瞬,就听得江澄问她道:“陛下可要饮些蜂蜜水?”

明帝并不口渴,闻言却是心思一动,江澄不是个会服侍人的,她知道他不会服侍,也就很少在他殿里用膳,便是出征在外的时候,也很少让他端茶倒水,一来是知道他另有长才,二来是她身边有这许多能干的男儿,她没必要自找麻烦,非要让个手脚不利索的给她做这些琐事。只是如此一来,江澄就一直没什么长进,以至于上次喂她服药,动作笨拙得让秦梦菲都看不下去了,她上回当着秦梦菲的面维护了江澄,说他不需要做这些,今个儿却觉得,让江澄练习下也挺好。她和他既不是纯粹的帝臣,教会他怎么服侍她,便是她应当做的了。

想到此,明帝哑声道:“朕正觉有些口渴,澄之问得甚是及时。” 明帝说完后就睁眼看向江澄,她本以为江澄必然也像林从一般着一件宽宽大大的看不出身段的宫袍来侍疾,没想到江澄却着了一件蓝黑色绣山茶花的葫芦领的薄罗宫袍来,只是没在腰部系腰带,倒把原本合体的宫袍穿出了几分飘逸的味道。

这是澜儿没让人通知江澄呢,还是江澄自己决定这么穿的?明帝眯了眯眼,甚觉有趣,只是她刚看了一眼江澄精致的锁骨,江澄就已经转过身去鼓捣蜂蜜水了。

江澄先是弯腰拿起纯金的小勺子从高脚桌上的银罐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