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嘀咕:“一来就跟朕顶嘴,就不知道跟朕说两句好听的?出去这么久,都不想朕的吗?”
他也觉得一回来就呛声不大好,但偏偏口头上不肯示弱,放低了声音道:“陛下嫌臣侍不会说好听的,那陛下去别处啊,宫里这么多人,用得着臣侍想陛下?”
明帝听了,歪着头盯着他看了一瞬,他被看得脸上有些热,一推明帝就要起身,却被明帝箍紧了胳膊,吻个结实。
两个好大一会儿方才分开,明帝满意地看着他:“悦儿的行动要比悦儿的言语诚实多了。”
他飞了一个眼刀过去,明帝笑嘻嘻地接了,又抬手抚抚他的上唇:“待会儿涂个膏脂遮一遮。”
他这才感觉到上唇破了皮,狠狠地瞪了明帝一眼,待要说话,嘴唇上覆着明帝的玉指,倒不好开口的。明帝见状,一双凤眼流光溢彩起来:“朕待会儿要去接见各地官员,先走了。”
他刚要起身相送,就被明帝按住了肩膀:“悦儿休息一下,晚上好有力气服侍朕。”
大白天的,这叫什么话?他挣开明帝起身,明帝倒也不再拦阻,抬手将外衫给他披在肩上,方才与他十指相扣,往院子里走。他看看院门前一直待命的玉辇和小莫几个,知道明帝确实是有政事要忙,这会子多半是抽空过来看他的,心里比方才熨帖了好些。
快走到院门前的时候,明帝一下子放开了他的手,冲向了游廊。他顺着她的身影往游廊下看,见廊下挂着的正是那只金翅雀,皎儿正在给金翅雀喂水。
明帝指指金翅雀,扭头问他:“这是悦儿带回来的?”
他点点头,明帝又问他道:“另一只呢?在哪里挂着?”
另一只?他懵懂地回答:“在怡卿殿里。”
明帝转转眼睛,不解地问他:“怎得挂在琼儿殿里?”
他好笑地反问:“那只是臣侍送给怡卿的,不挂他殿里挂哪?”
明帝听了脸上的笑容顿了一顿。她昨个儿中午接到顾琼的第五封信,信不长,想是顾琼抽空写的,信里先写了两句想她的话,接着便给她简单讲了一番他们两个去董府做客的情形,末了就跟她回报说英贵君逛城隍庙买了两只金翅雀,她看了甚觉欢喜,暗赞悦儿是越来越懂如何表达感情了,比翼双飞这样的典故都用上了。
欢喜过后却又大为感叹,把董雯的奏报和顾琼的家书联系起来,她便知道她的悦儿买金翅雀和见义勇为抓了两个奸细是同一天的事。想想之前,她迫他用水状香的事,她暗骂自己糊涂,竟然想用养孔雀的方式来养大鹏,端的是委屈了他。
越是懂他越是盼着早些见到他,她昨个儿下午反复推算行程,发现没准儿晚上他就能到京城,心里满满的都是期待,哪知晚上等了好久,他都没到,天到亥正的时候,她倒是收到了兰州知州的急报,说是英贵君一行在暗香县遇到了劫匪,英贵君一以敌四,大战敌人,解救了人质。
她看得胆战心惊,一边下旨让北境各郡追击逃逸的劫匪,一边担心他会不会受伤,急报中只说了他的战绩,并没说他是否平安,她只觉一颗心悬吊吊的,没着没落。
他想与她比翼双飞,他想向她证明他在太平年月仍是有用之身,这心思她都懂,可是她更在乎他是不是平安。若他不能平安,她虽有万里江山千秋英名,又如何能安然高乐?
好在,感谢姚天,他平安回来了,她一得了消息就奔了来,赶在常朝和午宴之间的这点空隙来见他。嗯,与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她的悦儿还是太正派了些,比翼齐飞这样的小情调也太细腻了些,的确不是悦儿这样大方的人能够想得起来的。不过千里迢迢给她带了只金翅雀过来,已属难得,她不能要求太高。
薛恺悦正自奇怪,怎得自己送怡卿一只金翅雀,陛下也要吃醋吗?下一瞬就见明帝把金翅雀的笼子摘了下来,高高地提在手上,笑容比天上的阳光都要耀眼:“那这只挂紫宸殿吧,悦儿的心意,朕必定亲自养着。”
哎?这不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