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带小语坐回船,身边有人,终究不便。明帝沉吟不语,凌影便躬身回复道:“徐尚书与李蔚将军乘第二只船,微臣带两个侍卫与陛下同船。”
明帝断然拒绝:“无此必要,你带着她们几个另乘一条船,跟在朕的后面就行了。”
凌影抿着唇思量了一会儿,终究不敢不听她的命令,自带人去安排船只。
明帝坐进画舫舱中,静静等候陈语易。本以为她刚到午时就让人给陈语易传话,此时已经过了午正,半个时辰过去了,陈语易很快就会到了,顶多再过上一两刻钟,她就能和陈语易一起乘船赏景了。
哪知一刻钟过去了,陈语易没有影子,两刻钟过去了,陈语易依旧没有露面,明帝耐着性子坐着等,一个人越等越心焦,午时末的时候,徐淳和李蔚从第二条船上过来陪她一起等。徐淳大概不想她尴尬,就没话找话地跟她闲聊:“臣听说澄之的小皇子是养在文卿殿里的,想来文卿殿下独自照料两个年幼的皇子,一时半刻地腾不出空来。”
是呀,小语他一人照料两个孩子,小皇子又格外地粘人,小语也是辛苦,这会儿不知道用过午膳没?她想起来平日里去筠华殿所见到的陈语易手忙脚乱地给两个孩子喂饭的情形,焦躁的心情有所好转,对陈语易的疼惜占了上风。
许是见她神色缓和了,李蔚开始调侃:“以末将看,这文卿殿下多半是在梳妆,男儿家嘛,一听说妻主要带自己去个哪里,那是一定要梳洗整齐的,洗漱完了装扮一番再换上个漂亮衣服,没个一个时辰,出不了门。”
明帝听了忍不住笑:“李卿知道的这般清楚,在家里常等苏卿梳妆吗?”
李蔚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被陛下猜对了,阿澈也不知道是怎的了,以前还好,要去哪,风风火火地就去了,如今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出门赴个宴都要左捯饬右捯饬,有一回愣是从午饭前捣鼓到申正,等我们到了,人家主人家的宴席早就结束了,我俩只好去丰乐居吃晚饭了。”
苏澈婚后脾气秉性变了不少,原本干脆利落特立独行的一个人,如今和姚天大多数的男儿一样,以妻主女儿为重了,这事江澄跟她讲过不止一次,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别说男儿了,不少女儿成婚后都变得闲散而顾家,这苏澈身为男儿有个疼爱他的妻主又生了个活泼可爱的女儿,日子过得温馨如意,此生已无歉憾,性子岂能没有变化?
侍卫们大概看文卿殿下一直不来,就把瓜果端了上来。三个人边吃瓜果边闲聊,不知不觉就又过了两三刻钟。眼看着天快到未正了,在画舫外警戒的侍卫们开始窃窃私语:“文卿殿下咋还不来?”“从你去传话到现在一个时辰多了吧?”“哎哟,谁知道怎么回事,我让内侍把话传过去,里面回复说文卿殿下一会儿就去,让我先走,结果到现在都没来。”“别是你忘了给内侍省交待,内侍省那帮推一推动一动的没给文卿殿下套好车马吧?”“怎么会?我跟内侍省的沈大人说得清清楚楚,她当场就派人去准备马车了,哎,内侍省现在也不像以前了,不是那么惫懒了。”
侍卫们声音虽小,但她们就站在岸边,距离画舫不过是一步之遥,因而舫中的明帝三人听得清清楚楚,明帝心情不大愉悦,但也没有动怒,毕竟侍卫们没有对文卿的行事做点评,新制定的侍上规则禁止侍卫、内侍省的小吏宫侍、后宫中服役的侍儿闲谈各宫主位的是非,但这种就事论事的简单交流,还不在禁止之列。可是小语究竟是怎么了,怎得还不来?
又过了一刻钟,天到未正,明帝一边听徐淳和李蔚的闲谈,一边把眼睛看准了岸边通向宫中的那条大路,盼着大路上早点能看到车马。
可是除了耀眼的日光,再不见一个行人。
“要不派人去催一下?”她刚看向徐淳,徐淳就赞同地点头:“催一下,催一下,男儿家跟妻主出门,总是要矜持些,妻主三催四请,男儿们才会有面子。”
李蔚跟着附和:“徐尚书说得是,跟男儿家出门玩,一定要多催几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