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低头认错,因为脸颊被揪住的缘故,吐出两个有些含糊的字音来。
“噗——”
郦姝终于抿着唇笑了出来。
一番插科打诨之后,她掩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阿徇,我困了。”
折腾了半天,现在的时间已经远远超出她平日就寝的极限了。
谢徇在她眉心碰了一下:“好,我抱你回东厢。”
……
没睡几个时辰,东方就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谢徇将自己的胳膊从郦姝脑袋下面抽出来,轻手轻脚地开始换衣裳。
郦姝迷迷糊糊地勾住他的腰带,然后从背后攀了上去:“你去哪?”
谢徇弯眉,捉住她从搂着自己腰的手捏了捏:“吞吞忘了,今日并非休沐,我还得去上朝。”
听到“上朝”两个字,郦姝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等一等!”
谢徇一走了之倒是轻松了,昨晚的事闹得那么大——自己今后可怎么见人呀?
“怎么了?”谢徇不明所以,回身掐着郦姝的腰将人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郦姝瘪瘪嘴,一脸幽怨地望着他:“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郑姐姐他们……”
谢徇略一思忖:“那我叫月华她们来服侍你,这样你就不用出门了。”
“宅子太小了,她们来了也住不开。”郦姝蔫哒哒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忘了这茬了,谢徇眉心微褶。
他认真地分析道:“那换个地方住?我之前给你看的那个宅子也收拾过了,你直接就能住进——”
“谢徇。”
郦姝的食指抵在了他的薄唇上。
“嗯?”
谢徇难得有些茫然地垂眸,纤长的眼睫在卧蚕下方落下一排浅淡的阴影。
“笨蛋。”
“你把我带回宫不就好了嘛。”
郦姝缩回手指,飞快仰起脸在他唇上浅啾了一下。
昨夜睡意朦胧之间,郦姝不自觉想了好多,住在哪里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和谁住在一起。
自己心心念念的家,其实已经实现了——有了家人的地方,才能是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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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姝回宫的事情,只有二人的心腹才知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延禧宫中小小地翻腾了一番。
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延禧宫又重新修葺了一番。
转过游廊,看见那座矗立在碧波中的高大建筑的时候,郦姝十分惊讶:“这是?”
知道郦姝定然不愿再去九成行宫,谢徇便命人在延禧宫的中挖地作池建了一座水殿以供消暑之用。
他解释道,“等天气再热些,我们便去玉华宫避暑,那里虽然要远一些,但景致另有一番风味。”
听他如此说,郦姝这才放下心来。
若是因自己一人取消避暑行程,谢徇可就真的有做昏君的潜质了。
至于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陛下这几日上朝的时候嘴角一直含着隐隐的笑意,也十分乐见其成。
知道真相的京兆府尹李兴则夹着尾巴当隐形人,生怕自己一个出头就叫陛下又记起那日的冒犯来了。
唯一让大臣们有些苦恼的事情就是,陛下下朝之后走得太快,每当自己还欲据理力争的时候,陛下早已带着仪仗不见了踪影。
御书房门前也蹲不见人,真是奇也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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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谢徇看完奏折过来的时候,郦姝正在水殿中歇晌。
天水碧的大袖衫从美人榻上松散垂下,衣料轻薄,隐隐透出里头白色的抹胸,贴在身上的部分勾勒出女子婀娜的曲线。
郦姝这一个午觉睡的时间长,听到谢徇的脚步声的时候才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