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的父亲写一封和离书,从此曾伯母便与宋家再无关系。”
那两人面色大变:“那怎么行?”
左玉懒散一笑:“为什么不行?你们无非是惦记曾伯母的嫁妆,可是如今你们也看到了,曾伯母与玺元遭了贼,本就不剩下什么。这嫁妆能不能追回来还另说,就算是追回来了,宋家弟兄六个,分到你们头上又还剩多少?”
左玉说完后,便靠着墙但笑不语。她刚刚在房中大致问清楚了宋家的情形,曾伯母也一心想脱离宋家,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性了断最好不过。
宋家大伯犹豫着看了一眼宋玺元:“如果弟妹与二弟和离,那按理说玺元就应该跟我们回宋家,可是……”
可是他回去后的吃穿嚼用又由谁来负责?再过几年要说亲事了,谁又来操这个心?
按照宋家老爷子的性子,多半是谁带回去的谁管,他们可一点不想带这个累赘回去。
宋玺元一看他们的神色,便知道了他们的心思:“大伯姑姑放心,你们只当我出外游学去了,我不会在外胡说,也不会回家去要东西。即便祖父……我也不会回去争夺什么。”
这便是以后再不掺和宋家的事情了,宋家虽也是农户,但是好歹有着几十亩良田。少了二房这一支,其他几家自然能多分些,他们乐见其成。
“好,”宋家大伯一咬牙答应了,“那剩下两次呢?”
“只要你们带着办好了手续的和离书来,我们便马上再给一百五十文。至于这剩下的一百二十文,却要宋家人亲自画押,签一份协议。”
“什么协议?”宋家大伯与姑母都是神色惊疑。
“宋玺元婚丧嫁娶,生老病死,皆与宋家无关。他的户籍虽然还挂在宋家族谱上,但从此自负盈亏。他运道亨通之时,宋家人不可借亲戚之由纠缠,他潦倒败落时,也绝不去宋家打秋风。”
这次宋家大伯倒是丝毫不犹豫:“好,只要我们带着亲自画押的文书来,就把剩下一百二十文给我们?”
笑话,如今的宋玺元穷途末路,会不会饿死都说不准,还会有什么运道亨通的来日?别有一日求到他们门上才是正经。
因此,左玉口中这份协议,在他们听来几乎就是完全只对宋家有利。
两人都点头答应后,左玉便自袖中拿出那三十文:“好,我们言出必行,能不能拿到剩下的钱,就看您二位的本事了。”
宋家大伯和姑母见左玉给钱如此干脆,不由得眯了眯眼,先前的疑虑尽皆打消。
走出院门时,两人还在商议:“这三百文的事情回去要不要告诉爹娘?”
“小妹你傻啊,你想想刚那小丫头片子说的两个条件,其实都是对咱家大大有好处的。曾映的嫁妆本就一大半被老二卷走了,剩下的无非一点碎银子和朝林府的那处院子。”
“咱们只要动动口舌,爹娘和老四老五肯定都会同意,不同意的,就让他们自己把宋玺元带回来养着。老六岁数还小,能说出个什么来?”
“你可得把牙关咬紧了,事情办成了,非但爹娘觉得我俩辛苦了,从此对我俩没准偏着几分。就连这三百文,咱俩对半平分,那也够一家子半年的花销了。”
宋家虽然有几十亩良田,但是还没分家,公中抓得紧,他们平日里也是过得抠抠搜搜。要是能落下一百五十文,偷偷给桌上添盘肉,给孩子做一身新衣裳,想想都美的流油。
两人不再犹豫,加快步子往家里赶。
他们的讨论左玉并不放在心上,她看向沉默不语的宋玺元,突然有些忐忑。毕竟这是宋家的家事,自己这么横插一杠子,他该不会恼吧?、
等了许久,沉默的小少年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涩然:“多谢你,如今我欠着你四十文了,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你。只是……”
只是左玉信口答应下的那三百文,他却实在不知道一时间从哪儿弄来。可若不是左玉今夜这番筹谋,母亲还不知要被气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