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面色更淡,继续说道:“杜府声称有传家至宝失窃,事关重大,恐京兆府办事不力,直接由贵妃娘娘出面请旨,要求云川卫经办此事。” 谢琇:“……” 若不是这其中牵扯到那枚“问道于天”的私印的话,单单听到这件事,会觉得这对于云川卫——尤其是对于指挥使盛应弦来说,是多么大的一种羞辱。 云川卫并不是无事可做,但现在贵妃的娘家遭了个小贼、丢一条狗,都要云川卫亲自经办侦破。为恐指挥使盛应弦棘手,还要皇帝亲自下旨压服他…… 这是已经把大虞朝上上下下,都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吗?! 谢琇想得一阵怒发冲冠,右手握拳,咚地一下用力敲在自己身旁的矮几上。 “真是……欺人太甚!”她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来。 “他们是不是以为,信王必胜无疑?!”她压低声音,怒道。 盛应弦微微一愕,尔后哑然失笑。 “折梅,休要气恼。”他温和地反过来宽慰她道。 “从好处想,他们这么一折腾,大费周章地请旨,一定要云川卫介入……反而加深了他们身上的疑点。”他从容地分析。 “可是,皇上不怀疑他们吗?”谢琇急急问道。 盛应弦的目色忽而暗了一下。 他垂下视线,哂然一笑。 “圣意难测……”他拖长了一点声音,尾音消失在意味深长的叹息里。 “但无论如何,私印曾经落在贵妃手里,看起来是真的了。皇上眼下的意思,是只要找回私印。余者如何处置,也只能一切听凭圣裁。” 谢琇问道:“那么,杜府失窃之后,可曾查明私印的去向?” 盛应弦又是一声叹息。 很难得地,这次回答之前,他重新抬起眼来,望了望她。 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长睫微微掀起、从下方窥视她神色的模样……不像是在京中呼风唤雨、深得圣心信任的云川卫指挥使了,倒像是个初出茅庐、不知所措的少年。 谢琇刚刚在心中浮现出这样的联想,便听到盛应弦低声说道: “虽尚未查明私印的下落,可也差不多了……因为那一夜进入杜府行窃之人,经已查明。” 谢琇:! 虽然她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表面上还是要惊讶一下的。 “是谁?!”她脱口问道。 盛应弦踌躇了片刻,终于低声答道: “是陆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