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递小哥之后,继而重新朝着前方横眉看去。 范随玉面露冷笑。而后来的那个陌生青年,即使戴着斗笠、黑巾遮面,但从他露出的双眼和狠狠拧起的剑眉可以判断出,他此刻黑巾遮掩下的脸色,一定是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谢琇:? 她本能地体会到那个青年并不像范随玉一样,听到了高韶欢送来的信之后,对她产生的是嘲笑之意。 不知为何,她感觉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纯粹的、磅礴的怒意。她觉得那股强大的怒意几乎能够排山倒海了——不夸张地说,她敢当场抠出一座熊猫馆,他就敢连馆带熊猫一起掀翻! 他回头向着范随玉说了几句话,谢琇只听到诸如“随玉,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这一类零零散散的字眼。 然后,范随玉就果真朝着她讽刺又高傲地投过来充满鄙视的一眼,转身走了。 谢琇:?? 她不忘趁着范随玉走人的短暂空档,伸手从急脚递小哥那里收下那封信,随手往自己衣襟里一塞,然后感觉自己终于能够把被这封信的到来而延迟许久的那句台词,气吞山河地吼出来了—— “来者何人?!” 那青年冷冷瞥了她一眼。 不夸张地说,她从那一眼里感受到了充分的冷漠和鄙视之意。 他根本无意于跟她通名报姓。 他站在那里,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谢琇挥手让那位急脚递小哥赶紧走人,免得等一下万一开打会被误伤;一时间这片旷野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个时候,那位陌生青年终于说话了。 “……你就是谢琇?”他仿佛此时才显得诧异起来。 “听说你的天资不过尔尔,但竟然在这个年纪,就能够练到这个地步?” 谢琇握着那柄射月剑,缓缓放下手,感觉现在肌肉酸痛,手臂和肩膀都沉得仿佛像是石头做的,一丁点儿也抬不起来了。 她想,假如此刻他再次向她发动攻击的话,她可能真的得结结实实吃个大亏了。 ……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 她为了输人不输阵,甚至还冷笑了一下。 “我不仅天资平平,我还穷困潦倒呢。”她说。 她的台词可能有一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他狭长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一下。 “……什么?” 她咬着牙,冷笑道:“要不是穷困潦倒,怎么会连马车都雇不起要步行?不是步行的话,我怎么会在这里倒霉地碰到范随玉,还得打上一场?现在她走了,又来了尊驾您,这片荒郊野岭到底能碰上多少对手要打?难不成这里是什么隐藏的十八铜人阵吗,来了一个又一个,全部打完才能前进?!” 她语气里的桀骜不驯刺得他的眼瞳微微一缩,但他又似乎对她说的话有点儿兴味,于是他双手环胸,冷冷站在那里,说道:“……就凭刚刚那个突然跳出来的送信的家伙,你就应当被杀死在这里!” 谢琇:“……” 什么鬼?!一个送信小哥就能拉满这人的仇恨值吗?!他难道又是一个高五少爷顽劣大名之下的苦主吗?!…… 她有点不确定地反问道:“一个送信小哥能碍着你什么事?” 他卷起唇,目光冰冷下来。 “他来得不对。”他用一种令她非常费解的、咬牙切齿又平静冰冷的语气说道。 谢琇:“……什么?” “高家的急脚递,不应用于此处。”他冷冷说道,“但高五少爷显然是压根没把这个当一回事——” 谢琇其实并没有了解过剑南高家名下的急脚递。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