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眼,也得不到他一句宽慰。
应雪枝睁眼看着不远处寓意百年好合的檀木百合纹衣橱,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又有谁又能想到,多年夫妻,她竟还是处子之身,柳春生连碰也不愿碰她。
他说,与她成亲不过是报当年的一药之恩,当初她不以为意,她以为,天长日久,她总能捂热他、撬开他的心扉。
四下无人,再也忍不住,应雪枝枯瘦双手捂着脸哭出声来,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难、这么苦、这么痛。
半晌,应雪枝抬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眼中隐有决绝。
强撑起摇摇晃晃的身子来到书案前,伸手抽出屉子,从里取出一沓布满字迹的纸张,颤巍着身子来到炭盆前坐下,一把扔了进去。
纸张甫一碰到炭火,便迅速窜起火苗。
烈焰在她眸中跳跃,渐渐熄灭,与之一齐灭掉的,还有那漆黑双眸中的亮光。
……
“咳,咳,我说你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呛人?”门外女子捂着嘴娇声娇气道。
应雪枝缓缓抬头望向门外女子,她一身芍药红衣裙,外面罩着一件洁白无瑕的狐狸皮披风,脸上泛着红润的光泽。
那披风她知道,她听见柳春生亲口吩咐让人带着皮子去鸾衣阁定做,当时她还害羞地低下头,以为那是为她而做。
如今看来,他从未在意过她,一切不过是她痴心妄想。
“你来做什么?”应雪枝扭过头,不愿看容光焕发的李晴,见到她,便想起那两老婆子的话,应雪枝心如刀割。
李晴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如老妪般的女人,瞥了一眼炭盆。
“哟,姐姐这是在烧什么?”说着弯腰捡起炭盆旁飞落出去的纸张一角。
见到上面与柳春生神似的字迹,面露惊讶,“姐姐这字,倒是与夫君的字迹很像,也不知姐姐何时练得这字?想必夫君知道了也很是惊讶。”
这话无异于在她伤口撒盐,府中人都知无论她怎样做都讨不了柳春生的欢心,而她李晴却能轻而易举让他展颜。
李晴离她太近,鼻间的芍药香令她作呕,腹中又开始翻腾,应雪枝双手撑地歪歪扭扭站起来,走到炕桌边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李晴讨厌她这幅不争不抢、不怒不妒的模样,应雪枝越是大度良善,便越显得她低劣恶毒,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姐姐怕是不知道吧?夫君早已将解药赠予别人,是什么时候给的呢?我想想,应是在姐姐中毒后的第……”
李晴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痛一分,应雪枝已经够失望难堪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再管这些恩恩怨怨。
她打断李晴的话,越到后面,声音越无力。
“我,怕,怕是撑不住了,念在我从未与你起过争执的份儿上,我死后,在他回府前,你帮我把我衣橱中的那些衣裳都送出去。”
“今岁大雪,少不得有人挨饿受冻,的,你就送,送给那些人。”
“我走后,最是放心不下阿杏,她脾性耿直,冲动易怒,不适合深宅大院,我用这些年自己攒的银钱在城西为她购了一间宅子,你让她去房牙子那里报上杏花仙的名号,自有人会带她去。”
“还,还有泥瓦匠张伯,年岁大了,他腿脚不是很利索,你让夫……你让老爷好好安置他。这样,我也没什么可挂念的了。”
“没有留给他的话?”李晴坐在她对面冷不丁地开口问。
说完这些,喉间痒意滚动,应雪枝低咳几声,“没有,人死则缘散。”
李晴低嗤一声,“不后悔吗?为了他做这么多值得吗?”
继而又嘲讽道,“你可知,你如今都这样了,他还在城郊与另一名女子卿卿我我,这样,你也不悔吗?”
恍惚间,应雪枝又回到应家湾那棵杏花树下,男子玉骨云衫、眉目寂寂,替她摇下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