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手中像一丛绽开的珍珠。
在那张附带的养护说明的纸上,线条流畅的笔迹也一如往日,告知着她温柔的消息:「雏菊的花语有很多种,今天这盆代表,新的开始。请用心养大它吧。」
新的开始。意味着除了死亡,是没有什么,不能从头再来的。
“所以…要不要我救济。”白日试探问着。
“不要,明天就去端盘子。”凌希决定。
“啊??985…端盘子…?”
“你懂什么,劳动人民最光荣。”
〓
她打工的奶茶店人流很多,上午让她感觉做一辈子都不可能失业,中午就觉得被配料支配了人生,下午已经是累得像狗一样了。
到了晚上蹲在路边啃鸡蛋饼时,神情呆滞地觉悟到,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干好体力活的。大学毕业生在真正的劳力打工面前,是废物……
然后一抬头猛然看到,对面商场AB座连接的向上手扶电梯转路廊桥上,有个人影垮过了护栏。
凌希扔下饼,一个健步从关停的电梯奔跑上去,站在那人身后大喊。
“阿姨!!你干什么?!”
那个把钱包手机放在走廊,人站在护栏外双眼茫然的中年妇女,缓缓回过了头。
“姨…不想活了。”
“别啊!你别这么想不开,您这个岁数不应该呀,你一定有孩子吧!你想想你的孩子,亲人!我去!!”
凌希做了一天奶茶的手,在瞬间拉住那位阿姨的手臂时,感受到撕裂的疼痛。她把脚用力卡在护栏上,上半身横在冰冷栏杆上作支撑。然后崩溃地大喊。
“来人啊——!!”
凌希和两位大哥把阿姨拉上来之后,就陪她在空旷的商场的坐椅上哭泣。阿姨断断续续哭了半个小时才肯向她说说原因。
“挣得太少了……挣得总不够我闺女花……我想让她过得好一点,漂亮的,像你似的……但是我挣得好少哇,每次给她转钱最多只有500……闺女好懂事,每次都说谢谢妈妈……娃啊,姨太难过了……”
商场对面的高档服装店的打折橱窗上,挂着一条折后599价额的裙子。冰冷的夜,让凌希觉得哪里都很痛。
但她还是轻轻搂住阿姨的肩膀,拍拍她破旧的衣衫,看着那花外套上廉价的LOGO,趁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颜色。缓缓安慰着。
“可是你走了,你女儿怎么办啊。为了女儿,你也该好好活着呀。”
说到女儿,那母亲忽然抬起她掺了白发的头,用充满沟壑皱纹的脸,用酸涩的目光,看向凌希,那么期待。
“我有个保险,死了给20万呢。”
不知是从哪来的泪水,来自胸腔,来自大脑,来自昨日旧梦,来自遥遥无期的未来。打湿了辛苦的当下。
那一晚,凌希陪那位阿姨徐徐说了关于保险,关于工作,关于她的家庭的许多问题,还联系到了她的女儿,将母亲的困境告诉了她。母女俩视频中泪眼相望,最后互相鼓励,要为彼此活下去。
回去的路上,凌希双手无力,只剩一点劲给白日发信息。
“奶茶店打工的第一天,失败。”
“那就点杯奶茶犒劳一下自己。”
“但是救了两个人的人生,成功。”
“厉害,点杯奶茶奖励一下自己。”
凌希笑起来,大步往回走。人生海海,要快点回家。
〓
今日她又等来一盆土培花,新鲜的开着大朵粉白颜色的四季杜鹃。
“所以最近一个月里,有人每天都给你送花??”白日不可思议。
“嗯是的。”
“……谁啊!有地址姓名吗?”
“没留意过,我这一个月加班到恍惚,纠结辞职,又找工作……根本没细想过这事。”
“花,没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