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说。
那边,王善保家的进了邢夫人的屋子后也不敢打扰,只是倚着门赔笑站着,待邢夫人和她搭话了,才凑上去轻声说:“这些日子,恍惚听见底下的小丫头嚼舌根,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原想着不来回太太,恐太太生气。只是——越发传的难听了……”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听得邢夫人直皱眉:“有话直说!”
“是,是……蒙太□□德,我那外孙女进了姑娘的屋子,心中一直感念,要替太太看顾好姑娘。那孩子心眼直,看到王嬷嬷从姑娘那儿拿些东西补贴家用,不成样子,就回来告诉我……”
邢夫人听到这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王奶娘偷拿迎春份例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去管。何况,有些东西,说白了主子不追究,那就是奴才的福利!管多了,奴才还抱怨刻薄呢!又不是自己的亲闺女,犯不着操心那么多。
王善保家的看到邢夫人脸色不耐,不敢再试探,直说:“我也说我家女孩儿,不要生事,她是老嬷嬷,要敬服!可近日却传出不好的风声来,说是咱们这边的奴才,偷到那边府上去了,连二太太娘家送来的……也进了这边的腰包!”
“啪!”邢夫人怒极,随手扫落一个茶盏“哪里听来的无根据的话!”邢夫人此生最大的心病就是她的妯娌王夫人。明明自己才是宗妇,却样样被王夫人压一头。男人不成器,继子也和叔叔叔母更亲近,就连婆婆都更看重弟媳妇,家世也是拍着马都赶不上。外出做客,别人也只奉承王夫人,自己这个将军夫人反倒落在后面。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好强,样样都要私底下比较。偏此刻传出了这样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养不起下人,偷到亲戚家去了。顿时仿佛被踩了尾巴,气急攻心。
“太太别生气,二姑娘小人儿家,并不知道这件事,实在是王嬷嬷眼皮子浅,好吃好喝地待她,只是不知足。辜负了太太厚恩……”
王善保家的这话说得有水平,直接把迎春择了出去,显示出作为下人的素质——不好的事绝对不牵扯主子。另一方面,也表示这只是王嬷嬷的个人行为,并不是邢夫人纵容下人贪亲戚家的礼。
偏巧在这时,一个小丫头撞进来回话说,王嬷嬷惊了风,脸上出疹,求府上指个大夫去看看。
这样的例子其实以前也有,主子跟前可心的下人病了,指个大夫,也是恩典脸面。可邢夫人此刻正在气头上,直接把来人噘了回去,“主子宽了,你们倒越发上来了,让她回去,说只管等着我请太医去看她呢!”小丫头不敢回嘴,喏喏应了。王柱儿媳妇在外面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听说王善宝家的在里间,只当是她说了自己婆母的坏话,忙急急回家报信去了。
邢夫人缓了下气,问,“拿了二姑娘什么?”
“最近的,听说拿了舅老爷家送的好松江布,回去给小孙子做包裹了……”
邢氏听了一闭眼,知道能说的这么具体,必是真的了。咬牙道:“秋桐!你去把我箱子里的松江布拿出来,给王善保家的带回去~”
“你让你外孙女把这布悄悄带回去补给二姑娘,对外只说,王家小孙子的那块是我赏的。这件事办妥贴了,我赏你,要是再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哼!”
王善保家的忙应着“是”,知道邢氏这次是气狠了,那么小气的一个人,倒赔了一匹布还不能宣扬。真是哑巴吃黄连,自己犯不着杵在这里等着吃排头。
刚想靠边蹭出去,又听邢氏说:“费婆子!你去,王家的不是着了风,起了疹子了嘛?她那脸想必要留疤,你去给她找个好大夫看看。只管着别丢了性命就行。
她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如今二姑娘吃不着她的奶。前儿宝玉跟前李奶奶还告老出去了呢。我们这边也该体谅,以后总不必她进来伺候!”
王善保家的听了,惊出一身汗。这就断了王奶娘的路了?她本意只是想让王奶娘吃次亏,虽然没安好心,但这大太太,也真是个狠心人。病退还指使人去坏了她的脸面,以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