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浩源接话,“文旅局跟省里的专家来云坞考察了,我们仨被村长抓去开路和帮忙了。”
姜嘉遇跟在林鲤后头。岸上的云逸川,眼神与她短暂接触,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她怔愣片刻,没来得及多想,范浩源就凑到了她身侧,问女孩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可以啊。”姜嘉遇下意识地瞥了眼云逸川,又匆忙望向林鲤,“要不我们几个都互加好友吧?林鲤,我好像也没有你的Q Q。”
女孩说着,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加友页面。除却早前就有好友位的袁满,她挨个添加了范浩源,林鲤,最后只差云逸川了。
姜嘉遇走近少年,矜重地将手机递向他。距离被这个动作拉近。
晚风变得黏稠,带着微醺的醉意。
面对面的两人站在水湄之上,晚霞之下,一轮落日恰好映照在彼此的侧脸之间。
这一刻,青春恍若抵达了云之彼端。
她期待地咬了咬唇,以为他不会拒绝。
可他迟疑片刻后,却说出了让她心意落空的句子,“我就不需要加了吧。”
少女茫然失措地抬眸,眼底掩饰不住阻丧的情绪,但很快又用强颜欢笑来掩饰尴尬,她摸了摸后脑勺的发丝,“没,没关系,反正我也很少上网的,加了大家也不一定就能及时联系。”
还好她是背对着其余三人的,他们没能读取到她脸上刹那间的失态。
范浩源以为云逸川是因为他上午的请求才会这样直言回绝,于是赶紧上前缓和气氛,“川儿他很少上网的,书呆子一样,每天的心思都拿来看书和赚零花钱了,连我都没他Q Q呢。”
“不,不是——”云逸川想解释什么。
“是,就是。”范浩源却打断他,及时把他拉走,在耳边蚊呐警示,“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耿直啊,得学会变通啊。我说我没你Q Q,是在打圆场,你别拆我台啊。人家女孩面子薄,而且我也不会小气到你加了她就生你气啊。”
“我不是要说这个,也不是要拆你台。”云逸川语气沉和。
林鲤率先挽着姜嘉遇回去了,袁满跟她们后头。抵达祠堂门口时,三人回头望了眼,云逸川和范浩源还在远处的河岸边儿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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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蟾爬上重檐,挂在高耸的翘角边儿。月光温柔脉脉地照耀着山川、河流与村落。
戏曲唱罢,祠堂内放起了露天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酒宴上,男人们忙着推杯换盏,文旅局和省里的专家也应村民们的盛情,留下来用饭。妇孺儿童则乐呵呵地盯着屏幕,唐伯虎的心酸看起来很好笑。
范浩源看着电影下饭,突然又碰了碰隔壁云逸川,很突兀地续上了日暮时分那个话题:“你该不会是那个小屁孩要加她好友的时候,听了一遍她报Q Q号就记得了吧?我们那时还没在机位坐下吧?”
云逸川点点头,抬头,视线越过前方的酒桌,林鲤和袁满旁边空出了一个位置。她,好像提前离席了。
范浩源好像懂了什么,气氛一时陷入沉默。他也很想做出大度的样子,但这一点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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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深巷里,莺声渐老。姜嘉遇放学回家的时候,黄昏悄然没入流云。
女孩仰头,看着窗台上养花弄草的陈家老太太,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有母女两人住的房子,当初要租四居室了。
陈华谦虽无甚家底,但学历和工作还算体面,何况从前也是一枚俊俏小生,袁婉珍执意嫁给他,更像是为了圆少女时期的梦。
前两年偶然听闻陈华谦丧偶,她那颗被鸡飞狗跳的婚姻折磨至有气无力的心,终于又蠢蠢欲动。
姜嘉遇其实也不太懂成年人的弯弯绕绕,只是隐约体会的到,袁婉珍对姜笙的冷淡差不多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哟,嘉遇回来啦?”正在浇花的老太太率先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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