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一路上听包夫人说,江东好风景,来后发现,果然名不虚传。其实,小姐与公孙公子四年前是来过这里的,还一起在这里破过个戏班子的案子。关于小姐嘴里的那个“蛇蝎美人”康乔、小姐为公孙公子挡刀以及公孙公子的那句“将来?现在已经是了”,在小姐从秦州回来前,我确实已听她讲过无数次了,每每谈起这段经历,小姐脸上总会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欢喜与娇羞,小姐说,公孙大人曾给她讲过:“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里,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是他们相爱的地方。我有时甚至觉得,小姐这次能答应包大人夫妇再来这里,定是有什么力量牵引着,像是冥冥中注定的。
果然来了没几日,小姐真的遇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她的公孙公子并没有死,他在梦得书院教音律,他的名字变成了沈源,他的未婚妻是明德郡主,他,全忘了……
“小姐”我依着小姐的吩咐,给她拿来了布包:“这半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清楚,灯儿最清楚。既然又见到了公孙大人,何不跟他讲明白?虽然他不记得你了,可那又怎样?若说没了记忆后,明德郡主不也是才与他刚刚相识三个月而已。公孙公子并不是沽名钓誉之徒,感情可以再慢慢培养呀。”
却见小姐摇了摇头:“灯儿,就因为他是个有担当的男儿,我才不能让他有负担呀。这些日子,我们都以为他死了,现在知道他还活着,我很开心,即便不能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只要他活着就好。眼下,先为他治好头痛再说吧。”说罢,小姐起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宪台府衙走去,我随在小姐身后。
“你家小姐凭什么来这儿?”眼看着小姐进去了,我却被明德郡主的丫头玳瑁截在了门口。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家小姐来给公孙公子治病,许你家小姐来,就不许我家小姐来?”
“名不正言不顺,就是不行。”那玳瑁冲我扬起了头。
“哦?那你家小姐就名正言顺了?定亲还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缺一样都不行!”我气的反唇相讥。
“公孙公子是我们王爷的门生,父母媒言回京城就有,你家小姐那里,怕是这辈子都难有了!”
“反正现在是没有,既没有,就与你无关!”我狠狠地瞪着她。
“玳瑁,不要再吵了。”公孙策走了出来,看玳瑁眼圈都红了,又耐下性子安慰了几句,却话都未与我搭半句。
“公子这心真是偏的厉害!”我心觉委屈,突然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灯儿,别哭了。”屋内的小姐悠哉悠哉地坐着,一边说一边拿起茶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公孙公子,你……”我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那以后,小姐便告诉我,不用给公孙策留面子。二人也是,一见面就拌嘴,与马大人对小姐的温柔截然相反,可我分明觉得,每每看着小姐与马大人在一起,公孙公子的眼神里分明是带着不悦的,那种表情,完全可以定义成“吃醋”,就像我与周天多说一句,夷歌就会很不理智一样。有一次晚上小姐上山采药失踪,竟是公孙公子将她寻了回来,可是因淋雨生了病,衣不解带照顾小姐的,却是马大人。那时,所有人都看的出马大人对小姐的心思,我也曾打趣的问过小姐,若是马大人向老爷提亲,她会不会答应,小姐笑笑,回答的却很坚决,她说她和马大人是没有可能的,马大人是个好人,她不能耽误他。
一日戌时,见小姐同包大人和公孙策一起回来了,我便识趣地沏了三盏茶。公孙公子端起面前的茶盏,闻了闻茶香,竟讨好道:“今日灯儿姑娘可算大方了一次,我以为今日又是三人两盏茶呢。”
“这茶是感谢大人把那个讨厌鬼派到钦州,让我耳边清净几日。”近日,夷歌被公孙策派去钦州查顾华章的身世,我心中思念。
没想到公孙大人却轻笑一声,举起茶盏轻呷一口:“那以后有机会,我多多派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