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襄阳王(2 / 3)

的事,他根本不好违抗。

如今也就只能祈祷——要么那位襄阳王有心上人不愿娶她,要么婚后给与她一定的尊重,让她不被完全困囿于府邸中。

谢归荑明白谢朗玄深陷两难,于是朝他躬身:“阿耶切莫忧心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归荑想回去歇息。”

谢朗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归荑一路心事重重,以至于走到自己卧房跟前了,才发现裴时戎衣装齐整地在门口等着她。

裴时戎见着谢归荑,弱弱地叫了声:“阿姊。”

谢归荑心底很乱,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兰叶跟着谢归荑一路回来,大致也了解了自家姑娘现下的处境,并没有跟着她进屋,而是轻轻地为她合上了门。

这才转眼看向裴时戎。

出于本心,兰叶对裴时戎是没什么好感的,总觉得他内里应当不像是他在谢归荑面前的样子,却又怎么都找不到理由,加上他又救谢归荑于险境,心里矛盾的紧。

只好客客气气地颔首:“姑娘身子不适,你的伤大抵没好全,先回去养着吧。”

在谢归荑缓慢进门的时候,裴时戎看见了她脸上的神色。

本该灵动的一双杏眸,全然失了颜色和光彩,与前世被他锁在身边时的消极抵抗别无两样。

裴时戎一下子就慌了神。

但此时兰叶还在跟前,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还得找别的时候。

只好朝着兰叶微微躬身:“好,那烦请转告阿姊,无论她什么时候想来找时戎,都可以,若她不想见我,”他中间顿了顿,因为他透过窗纸,看见了谢归荑往这边窗子挪动的身影。

让自己的声音中添上一丝值得怜悯的意思后,才缓缓开口:“那便算了,等伤势不怎么严重了,我便自己离开,免得阿姊看见了心烦。”

说着便离开了。

谢归荑在里面听到了他的后半句,方才的确是她心思没在裴时戎身上,又的确郁燥得紧,听了他的话,意识到自己这是把人本就脆弱的心给伤到了。

刚想开口,但她一时又真得不知道怎么与他说,直到看到裴时戎转离的身影,又缩回了手。

兰叶看着自家姑娘的样子,劳心归劳心,但也只能希望她能自己想开。

只是在傍晚的时候端了些谢归荑素日爱吃的吃食,试探着说:“姑娘这么一直耗着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见门内没有传出来应答,兰叶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将托盘搁在门口,下了台阶,又遥遥地看了一眼。

夕色很快随着流云飞逝,夜色便攀爬上了树梢屋脊。

毕竟伤口是自己故意造出来的,裴时戎心里有数。

谢朗玄在伤药方面也并未对他有所吝惜苛待,其实他傍晚去寻谢归荑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很严重了。

月上中天,谢家几乎所有下人都歇下的时候,裴时戎推开了自己屋子的门,寻着廊道,一直到了谢归荑的屋子外面。

尽管屋内的灯光暗淡,甚至谢归荑可能只点了靠近她的一两盏灯,但裴时戎还是透过入豆的灯影,看见了她并未歇息。

从前她心慌意乱的时候,便喜欢临字纾解,但如今却是怎么都写不好。

要么起笔绵软;要么运笔艰涩;要么落笔时笔锋歪斜。

就在她不知道将多少张纸揉成团扔出去以后,将笔搁在了笔架上。

胸口很闷,不如推开窗子吹吹风。

她这样想着,也的确这样做了。

推开窗子的瞬间,她看到了门外的人。

外面的月色的确是好。夜风带来园里槐花的清香,清晖一些隔着树枝间的罅隙,在地上投出斑斑驳驳的影子,另一些随着鸱吻淌到了裴时戎的脸上,笼罩出一片柔和。

谢归荑并不否认,在她看到裴时戎的第一眼时,心底涌上了一层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