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荑不喜欢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成为她喜欢的模样,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思及此,裴时戎没忍住轻笑了声,是很低的气音。
谢归荑突然意识到她和裴时戎说这些有点不合时宜,又听见了他的笑声,只好有些尴尬地出声:“别笑话我,虽然这有些不现实。”
裴时戎看着她微沁出些粉意的面颊,弯了弯眼:“并没有,普天之下一定会有你心许的男子的。”说着往她跟前挪了挪,“我只是在想,等你穿上嫁衣嫁予,”他稍稍一停,“你的意中人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谢归荑的眸光扫过裴时戎高挺的鼻梁,突然有些难为情,匆忙别过头去。
其实但看裴时戎这张脸,真得很像她想象中霍去病的模样,可惜,门第相差太大,他若一辈子在这乡野田庄里,一辈子也都不会建功立业。
有点可惜,谢归荑轻叹一声。
“怎么了?”裴时戎指尖很不安分地绕着谢归荑垂下来的衣带。
谢归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好提起别的事情来:“只是在想,那个管事到底想做什么,我心头总有股子不安。”
提到管事,裴时戎的眸色也沉了沉。
那个管事,一贯会两面三刀,欺上瞒下。他若是图钱财,大可以把谢归荑哄高兴了,趁机加价,若是真得只是不想离开庄子,那昨日为何不拦住谢归荑,为自己辩解?
他一时心里也没有底,但还是努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会没事的。”
等到了管事在庄子里的院子门口,木门是紧闭着得。
兰叶看了眼谢归荑,“这一路上我一直盯着外头,并未见着管事的身影,如今不开门,总不能是卷铺盖跑了吧?”
裴时戎没多加思考便出声:“不会,他还没拿到钱。”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竹枝一般修长的手已经叩响了木门。
良久,才有个头上包着布巾、未施粉黛,甚至手上还滴落着水珠的妇人开了门,看着样子,应当是在准备早饭。
是管事的娘子刘氏。
刘氏没跟管事之前,也是在谢家侍奉过的,如今瞧着谢归荑有些眼熟的眉目,简单但精致的衣衫便隐隐猜了出来:“东家女公子怎么来了?”
谢归荑不动声色地往里看了看,不算深地二进院,并没有看到管事的身影。
不用她开口,兰叶便领会了谢归荑的意思,“孙管事呢?”
刘氏一脸疑惑:“我才想问女公子呢,郎君昨晚说他今儿要来寻您说正事,一早便出门了。”
谢归荑与裴时戎似乎是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但都没有说什么,谢归荑朝着刘氏点头,表示自己知晓情况了,便拂袖转身。
“看来她不知情。”两人异口同声。
谢归荑鸦睫扑闪了下,收回了目光,却看见了与他们不是一条路而来地脚印,一直延申到了很远的地方。
昨夜下过大雨,晨起乡间的泥土其实并未干透,虽然不至于前行困难,但若是稍稍留点神,是可以看到泥地里的脚印的。
谢归荑扬了扬手:“这边,这些脚印的大小形状深浅都相差不大,孙管事若是真得出了门,那这些脚印就只会是他的。”
兰叶和裴时戎跟上。
谢归荑示意不必管停在远处的油壁车,看了眼身形单弱的兰叶:“你与车夫就在此处堵他,我和他去找。”
兰叶面露担忧之色:“姑娘……”
谢归荑的目光只是落在兰叶身上,很认真地反客为主:“车夫一个,我不大放心,你做事,我一向放心。”声音掷地有声。
她有七八分的把握,孙管事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去的,不让兰叶跟着,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她真得被算计了,就她和裴时戎两个人若是想脱身,还是比较容易的,再加一个兰叶,她不保证能不能顾得上。
兰叶知道谢归荑话说到这分上,便是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