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轩有些许的不安“它不会一直这么下下去吧?”
身侧的男人抬手暴露在雨水下,豆大的雨点拍打在他的掌心,随后顺着指缝缓缓滑落。
“说不定呢…”
“不能直接强闯吗?”流铃出声询问。
谢偃月摇摇头,回答道“我们可以,她们不行,本就是寒毒,淋雨之后寒气入体,会加重毒力。”
“要不然,用法相?”时轩提议道。
他的意思是直接背在身上然后强行运功唤出法相来遮雨。
“你确定你的内力能坚持到走完森林?”男人出声戳破了他的幻想。
“雨要停了。”青槐望着雨幕喃喃道。
时轩看了看瓢泼大雨,又看了看她漆黑得都快没有焦距的眼睛“你确定这是快要停了?”
三人都没想到她居然一语成谶,一个时辰之后那雨就缓缓停了下来,森林里的迷雾也逐渐散去。
谢偃月观察了一会儿,点了一下头“可以走了。”
其实洛篱本人也不知道无妄森林除了毒雾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危险,但无畔楼这些年收集到和无妄森林相关的消息也很少。
除了说这毒雾会扰乱人的心智,致使人陷入幻境之外,没有其他过多的介绍了。
不过雨后雾气退散这种事情他们能想到,那些前辈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使他们恐惧这片森林的到底是什么?
谢偃月和洛篱有个相当重合的共同点,都喜欢赌,还都是生死局。
所以,他余光扫了一眼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女子,你的筹码到底是什么?
此时的洛篱身处一个漆黑的地域里,四周一点光亮都没有,但是脚下踩着的好像是一片深海,随着她的走动泛起莹莹星光。
这到底是哪儿?这一天她一直东走走,西走走,硬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正当她彻底摆烂盘腿坐在地,打算来个老僧入定的时候,前方却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洛篱实在是懒得不想走了,结果那声音越来越大,吵的她完全静不下心来。
她咬咬牙,站起身飞速朝那边走去,打算看看到底是谁啊,这么爱哭。
待她走近了边发现,那是一个背对着她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个人背影有点子熟悉。
那女子一身白袍看不清上边是什么图案,她跪坐在那里,面前好像有一座石碑,碑上的字勉强能看清什么夫,好吧就是故意让她看不到的。
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连雪色的裙摆被泥土染上污垢了也没曾理会,消瘦的肩头微微颤抖。
她哭得压抑又悲愤,嘴上一直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不该是这样……不该是啊……我明明已经……已经全力护下所有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救得了所有人,却唯独救不了你!”
女子身边插着的长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好像是栖梧?等会,如果是栖梧的话……
洛篱觉得身后毛骨悚然,她刚想上前去看清楚那人的脸,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外边,任凭她如何走,视角都看不见。
她直接被气笑了,舌尖轻微扫过虎牙尖尖,盘坐在屏障旁,打算等她哭完了自己转过来。
渐渐的,她好像冷静了下来,周身气息低得有些吓人,语气飘飘浮浮“这个结局……不是我想要的。”
见她好像准备转身,洛篱不自主地把脖子往前伸了伸。
哪想到下一秒,这女人突然自爆了内力,滚滚气流卷起海浪直接把她掀飞了出去。
洛篱翻滚了几圈单膝跪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抬眸就看见那女子周身盘旋着黑色的好似怨灵一样的黑气。
她癫狂了大笑起来,满头青丝微微泛红,就听见她语气尖锐又疯狂“阎罗三生,三生阎罗,虽死不悔,虽死不悔啊!”
眼前的视线隐约变得灰蒙蒙起来,直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