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拉开便见白衣男人坐在桌边,两指间夹着一张银庄的票子,透亮的镜片折射出他眼底的笑意“那位倒是实诚得紧啊,两千五百两,一分不少。”
他抬手一挥将票子夺来,摩擦了许久,随意放进衣袖里“暮紫得手了?”
“没有,现在下落不明,那小子被万虎堂掠去了。”
谢偃月手顿了顿,倒了杯茶递到唇边,抿了抿,苦涩劣质的茶味让他眉头一皱,继而放下茶杯推远了些,道“让暮紫把人带出来,立即汇合。”
“是。”
其实在洛篱小的时候在亦城也呆过一段时间,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好像从记事之后的某一段时日开始,日日夜夜都是在逃亡的路上。
寻着脑海里须臾的记忆,在城南苏溪池旁找到了那片熟悉的院落,看起来什么都没变,实际上什么都变了。
走近了些,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那人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
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转过身来看着她,身姿英挺,仿若修竹,乌发如缎,没有正规地束好,只随意用根紫色的带子扎起来。
“别来无恙。”
“国师大人啊,我听说四年前宫变,你还活着呢!”她轻飘飘地说着欠揍的话。
沈水的眉宇间依旧带着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气十足,让人葡氲朝拜不敢衷读。
他望着她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洛篱面上略显不耐,才开口道“为什么?”
洛篱三步上前坐在琴的对面,修长如玉的指尖随意拨动琴弦,反问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祝你一臂之力还不好?”
手腕突然被他握住,极大的力道捏的她腕骨隐隐发疼,面色却是不显,依然挂着那副懒散的笑意,对上他暗流涌动的黑眸,谁也不肯退一步。
许久,好似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沈水收回手背过身去“你不能伤他。”
洛篱仰头想了想,觉得好像不对“谁伤谁还不一定呢……过几日是问剑大会了,什么项目说说看。”
“你来我这抄答案?”
“那不然呢?”
“……”
这位北境帝王曾经最尊敬的国师大人,被冠上叛国罪名时倒是半分都不辩解,说起来那个时候好像也是她……
倒是谢烛,朝堂之上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真是给予了他最大的信任。
不过一个人一旦失去了信任不论真假都会膈应的,更何况那是北境帝王,这个国土的领袖。
于是,当朝与帝王对刺的太子被贬,下落不明,这家伙,卸掉国师的位置,不远万里跑来定居亦城,每年暗箱操作一下问剑大会的唯一一个多人比试——捉妖。
洛篱非世家弟子所以没法子参加,不过捉妖的那片山林是开放的,凑凑热闹也行。
随意施展了一个隐息术坐在屋檐上看着下面比武台上正一来一往打的热火朝天的人。
月如枫和祁连月啊……
只见月如枫手中银枪缓缓举起,高昂的战意宛若虎啸直冲云霄,如风卷残云,似秋风扫叶。
其身后隐隐出现一只吊睛白虎,它脑袋高昂,毛发根根分明,栩栩如生。
祁连月更加不敢懈怠,手中的龙山雪飞速挽了几个好看的剑花,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淡色的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一只凶猛的青龙缓缓现身,青色尖牙,裂露声犹如幽冥的冤魂。
两人同时出手,枪剑交错着陨落,飞舞。闪烁的暗影连连出招,引得天地都为之变色,俩□□缠引出轰鸣的雷声……
周围人无不暗暗感叹这一辈年轻人的天赋异禀,莫兮也下意识捏了把汗。
谢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