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的反应逗笑了,她秉承着淑女的作风用手掩住嘴巴,那双红色眼睛却皮笑肉不笑。
“二位看起来确实有点过激。”
“你......!”
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执事突然上前一步,将马蹄铁放在了桌面上,铁制品与桌面相碰,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按住了琴弦,生生将特勒文子爵的声音卡在了他的喉间。
气氛突然降下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唯有马蹄铁上立着的那根长钉与斑驳的凝结血迹昭示着一切。
那根长钉过于醒目,实在是太长了
——长到就好像快要穿过卓卡伯爵的喉咙。
“两位先生,我虽是晚辈,但也不是无能之辈。”帕尔典恰到好处地打破了这场沉默的屏障。
“......”
沉默。
她在两双神色各不同的眼睛里找到了同样的东西——翻滚的惊慌。
只是卓卡相对于特勒文而言更压得住那阵海啸。但特勒文子爵到底过于年轻,也或许他们家族的教育本就不注重子弟表情的管理。他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了。
“我想,这种危险的东西,不应该让孩子们见到。”格外的悲悯,帕尔典的声音盖上了一种富有诱惑的魔力,她就像是一个无意撞见秘密后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正如他们心里给她的第一印象。
“......您是如何判定这就是孩子们互相伤害的证据的?”卓卡伯爵仍哽着一口气,他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于是他朝着特勒文子爵投了个“安分点”的眼神,开口道。
“我以为您会认识这个东西......嗯,看起来特勒文子爵先生对它更熟悉?”帕尔典身体前倾,无形中更施加了一层压力。
“我,我当然没见过,”特勒文子爵显然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他的眼睛左右转动,“或许你该问问学院管理马匹的人。”
卓卡的脸上就像覆了层冰霜,他暗自咬牙,恨不得用滚烫水银封住这个不成器的蠢货的嘴。
“噢,您说得对,”少女看上去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慌乱,“但是如果我没记错,近来学院雇了一位临时钉蹄匠,而这个人选是......”
她的目光兜兜转转,最后落在卓卡伯爵身上,就像蛇盯住它的猎物,“卓卡伯爵的哥哥,布雷·卓卡主任推荐的。”
这是悬在伯爵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算计一生的伯爵哑口无言,他不太有生机的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却也没说出半个反驳的字眼。
他已满盘皆输。对方下得一手好棋,步步紧逼,却又毫不着急,就好似蛇以它恶劣的性格来戏耍嘴边的猎物,看它们跑出一小段距离,又残忍地将其一点点拖回来。
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沼泽。
卓卡脱力地靠坐在椅子上,他已经不再想看见对面苍白脸色的特勒文,或是桌面那封精美的信函。
“既然二位都已经不再辩解,那么我是否可以提出赔偿措施?”蛇是无情的,她温和有礼的笑容挂在嘴边,语气却冰冷刺骨。
“根据帝国法第三条,下位贵族作出任何伤害上位贵族及其家族的行为,以斩首于领地示众且剥夺爵位、封地为处罚。”帕尔典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是一记重锤砸在俩人的心里。
“......”死亡笼罩于顶。他们在谋划前当然知道成败后果,但当失败带来的惨重后果真正来临时,没有人会毫无反应。
“二位当初是怎么想的?费尔南德家族...始终是南部的恶龙啊......”
“......”
帕尔典的视线在两人脸上的表情之间转换,看着他们一个脸色惨白,一个咬紧牙关皱眉,反倒觉得无趣。
于是她恶劣地往后一靠到椅背上,不再往下说了,只摆摆手,将话语权让渡给一旁的执事。
潘唐尼点头,上前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