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留你一条命。”
画屏额上的血和汗混着往下流,流进了眼里又和眼泪一起往下流,整张脸看起来十分凄惨,她也不敢擦,听到宋嬷嬷问话才敢陈情,“启禀夫人,先前夫人吩咐熄灭熏香,当时奴婢距离香炉最近,便过去灭了熏香。接着,是蓝天姐姐过来叫我把香灰也清理了,免得还有气味残留,妨碍了少夫人治病,奴婢才把香灰端出去的。”
画屏话音一落,蓝天已经跪了下来。
蓝天是一等丫鬟,和碧水平齐,明显比画屏得脸,跪下以后不等宋嬷嬷问话便说道,“夫人,蓝天绝无二心,当时确实是担忧少夫人的安危,才多说了一句,请夫人明鉴。”
蓝天历来心细,思考周全倒也说得过去,宋嬷嬷暂且放下蓝天,继续拷问画屏,“照你所说,蓝天只是叫你把香灰清出房间,你为何直接把香灰送出正院,弄得了无痕迹了?”
画屏愣了一下,“奴婢,奴婢想着这熏香让少夫人不舒服,自然是送得越远越好,便送远了些。”
裴夫人听到这漏洞百出的回话,耐心尽失,“拖下去杖责,打到她招出背后之人为止。”
画屏被拖到了条凳上,求饶声、惨叫声还有沉闷的板子声混在一起,弄得吴耀耀心慌气短,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声音,但裴夫人是为了她的安全才如此行事,她又不能不知好歹,只能如坐针毡地待着。
裴夫人老神在在地坐在上首,她看到了吴耀耀的不适,但后院深宅,主弱便会仆强,尤其是他们这种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奴仆的关系盘根错节,若是主子立不住,以后甚至会被奴仆欺凌。她硬下心肠,当做没看见吴耀耀的难受。
画屏并不是多么硬骨头的人,挨了十几杖,她心存希望等的人还是没来,就知道自己是被放弃了,眼见着裴夫人心里已经认定她有罪,若是不招只怕会被当场打死,趁着还能喊出声,她赶紧招了,“夫人,我招,我招!”
宋嬷嬷抬手示意,板子停了下来。
画屏趴在条凳上,招出了一个裴夫人万万想不到的人。
“启禀夫人,是表小姐吩咐奴婢做的。”
“若若?”裴夫人面上一直维持的云淡风轻终于出现了裂痕,手中的茶盏都险些摔到了地上。
画屏的声音还在继续,“表小姐前几日找到奴婢,说是先前给夫人做的熏香受潮了品质不好,她不想被夫人知道,叫奴婢私下里偷偷换成她新给的。
奴婢仔细闻了一下,新香料和先前的并无差别,便听了表小姐的吩咐,没有告知夫人就换上了她新给的。
奴婢真的不是存心背主,奴婢没想过要害夫人的。”
画屏的话明显还有所隐瞒,但裴夫人已经无心细究,柳若敏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本想给儿媳妇上一堂课,却没想到自己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竟然是她千娇百宠,满口夸赞的若若做的?
裴倾完全不知家中发生的混乱,他正看着面前的周麟,两眼发沉。
周家先前送了个女儿进宫,颇得圣宠,近来有了身孕,圣上龙心大悦,即使周麟考试失利,也被授了正六品的官职。
此刻的周麟明显已经从考试失利的挫败中走了出来,他身着与裴倾同色的六品官袍,状元又如何,还不是和他一样品级的官职。而且,周麟昨日正式敲定了与陈家嫡女的婚约。陈韵玲就是他理想中的妻子,出身高贵,美丽大方、饱读诗书还明理知事。
一切都是如此地美好,考试失利的那点波折已经完全散去,看到前方走着的裴倾,周麟恶念上涌,小跑上去,找裴倾搭话。
“裴兄,在下不日将要与陈家小姐喜结良缘,到时候还要请裴兄前来喝杯喜酒。”
裴倾自然地应下,同朝为官,家中有喜事前来相邀再正常不过,“恭喜周兄,到时候定然前来。”
却不想,下一刻周麟就犯贱了,“说来,当日裴兄结婚也是京都一大盛事,可惜我生怕裴兄心中产生误会,都未能前去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