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风泽子却不这么认为,他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不,还有一个更加合适的选择,并且即将到达杭州。” 水蛭子问:“谁?” 风泽子道:“上任不足一月的东厂督公,陈洪。” …… “这是哪位高官出行,如此嚣张?” “当年张总督和李巡抚来浙江时,都没有这般阵势……” “噤声!是东厂!是东厂啊!” 官道之上,骏马奔腾,烟尘四起,甚至提前有人开路,驱赶过路的行人。 这般阵仗确实太罕见了,起初还有人议论,可当东厂的名字一出,如同无声的咒言,飞速扩散了出去,不仅行人噤若寒蝉,作鸟兽状散去,就连前方的官员都吓得赶忙下轿,双腿飞奔着避让开来。 “呵!” 陈洪被东厂番子簇拥在正中,将远处的这一幕尽收眼底,身披一撩黑色披风,猎猎作响,在寒风的吹拂下,正好将那花团锦簇的大红蟒袍露出,威严霸道,高高在上。 蟒袍上的蟒形与天子的龙形极为相似,只是少了一个爪子,因此与飞鱼服、斗牛服一样,都属大明天子的特别恩赐,并且为了保持这一尊荣,明廷屡次申令,不许随便服蟒衣。 嘉靖年间就有“文武官不许擅用蟒衣、飞鱼、斗牛、违禁华异服色”,倘若触犯,“科道纠劾,治以重罪”,甚至直到万历年间,首辅穿蟒袍才算是惯例,以前都是特别恩赏。 不过以蟒服赏赐臣属,并不是首先从文官开始的,恰恰是从宦官开始的,“永乐以后,宦臣在帝左右,必蟒服”,那些大太监都是四爪蟒袍的,到了天启的魏忠贤,干脆私穿五爪蟒袍,横行一时。 陈洪自然远远没有那般嚣张的资本,但离京之前,得嘉靖特赐蟒袍外行,此时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路享受着众人惊惧敬畏的目光,那下巴都要昂到天上去了。 于是乎,他甚至没有看到城门前候着的风泽子一行,就要直接入城。 “那是吴师弟,他来迎接督公了!” 直到同行的道人范雪崖拍马上前,高声提醒,陈洪这才一勒缰绳,朝 城门口的行人纷纷跪倒,头一个压得比一个低,不敢跟臭名昭著的东厂对视,唯独一位风度翩翩的道人走了过来,稽首行礼:“贫道风泽子,见过督公!” 陈洪高据马上,回话道:“还真是吴道长啊,以前在大内见过的,咱家有礼了!” 由于骑马颠簸,这位的胯下掩饰不住的异味,风泽子的眼神深处就浮现出一丝嫌弃,没根的玩意儿,抖什么抖? 而想着这位道人的身份和在陶氏的地位后,陈洪的眼神深处也浮现出一丝轻蔑,入赘的女婿,装什么装? 互相鄙视了一番,终究还是风泽子露出巴结之色:“督公车马劳顿,贫道早已备好了酒宴,接风洗尘,还望赏脸移步!” 看到早早备好的八抬大轿,陈洪用鼻音嗯了一声,翻身下马,施施然地迈入轿子。 “吴道长用心了,这酒菜很合咱家心意……那龙女还居于李神医屋中么?” 陈洪执行起嘉靖的命令来,也绝不含糊,一路骑马赶来,屁股还没坐热,胯下依旧生疼,在堂上用了些饭菜,马上就开始问及龙女了。 风泽子道:“在的,就在城东的东壁居内,李神医一直居于其中,炼丹行医。” 陈洪似笑非笑:“道长没有去拜访?” 风泽子露出苦涩表情:“其实我师对李神医印象颇佳,缘悭一面,颇为可惜,贫道自然也想拜访一二,可惜神医从不理会……” 陈洪嘿了声:“早就听闻这位神医淡泊名利,果不其然呐,连万岁爷在宫中盼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