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斩乱麻,既然是事实,那竭力隐瞒,反倒会闹出更大的风波,倒不如干脆解决。 眼见这位医馆之主,就这样宣告后拿人,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孙掌柜彻底瘫倒下去,其余几个面色如土的伙计,则囔囔起来:“与我们无关!都是孙掌柜说动我们信教的,也是他每每拿出明王像祭拜……” 皇城司逻卒眼睛一亮:“明王像在哪里?” 根据伙计的招供,从药柜后方的暗格里面,一尊被摔得裂开的明王像被搜了出来。 这下子罪证确凿,犯人直接押下,李彦也颔首道:“可以联系章管事了,这些人虽是医馆之人,但真正的聘请关系,在商丘行会手中捏着,此事理应通知一下。” …… 半个时辰后。 商丘行会管事章裕,匆匆到了医馆门口,翻身下马,走了进去。 大概两刻钟的时间后。 他又脸色难看地走了出来,身后的随从抱着一摞高高的账本,匆匆往会仙楼而去。 进了会仙楼,穿过正堂,再经过诸多雅间,直至最深处。 当章裕走进这处闹中取静,装饰清雅的雅间时,发现商丘行会的会首章棠,正在亲自泡茶。 这位年近七十的老者,正是章惇的同族兄弟,血脉还很近,可以称为堂兄弟。 相比起厚将行会是由各个原本并无关联的商人联合起来,商丘行会就有些家族产业的意思了,内部重要的会首、掌柜、管事都姓章,是章氏最重要的基业。 章氏本就是大族,历代子弟都有得成进士,高官厚禄之人,这个商会的发家,是从曾祖章文炎时期就开始扎下根基,等到了仁宗朝时期的宰相章得象时,真正成为举足轻重的大商会,后来章惇执掌大权,更是鼎盛至今。 但不久前,章惇已经确定罢相外贬,从官家的态度来看,这位是显然不可能有起复机会了,虽然商丘行会并不完全靠章惇支持,可这位首相的下台,对行会也有了不小的冲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出了这事,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章裕暗叹一口气,收敛情绪,亲自拿着几本重要的账本,上前行礼道:“会首!岁安医馆内的孙掌柜和七名伙计,信奉明尊教,贪污医馆钱财,如今已经被皇城司缉拿,当场搜出明王像,证 。据确凿,不容抵赖。” 听着这个消息,章棠泡茶的手依旧很稳,动作也没有受到影响,语气平和地道:“这些掌柜和伙计,全部是我们商会派过去的?” 章裕低声道:“是的。” 章棠问道:“是谁发现这些事情,带着皇城司来拿人?” 章裕回答:“就是林神医带着皇城司来的,久闻他和皇城司提点高求相交莫逆,如今看来,两人的关系还在预料之上,只是经此一事,岁安医馆的名声影响不小……” 章棠的动作终于一顿,澹澹的眉毛扬起:“这位林神医既然与皇城司关系那般密切,完全可以闭门解决,却大张旗鼓的抓人,还没有把责任推到我们这边,反倒是自行解决了?” 章裕道:“不错!” 章棠眼中闪过一丝郑重:“此人不简单,所图甚大,他唤你去,说了什么?” 章裕道:“我去的时候,林神医已经不在了,留下两个人,一个叫蒋敬,将医馆的账本交给我,上面将一条条假账全部列出,这大半年间,医馆被贪了三千八百多贯,七成所获都被这些贼子扣下……” “哦?” 章棠对于金额有些诧异,倒不是贪污的比例太大,而是觉得医馆赚的实在不少,再接过账本,细细看着蒋敬的勾画,有些动容:“以这蒋敬的才能,入任何一家商会做总账房,都是绰绰有余,既然有此能人,为何还被贪了钱财?” 章裕道:“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