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眉头皱起来,推开欧阳戾,站到离男女主一米开外,“我没有与他私通,我与此人根本不熟。”她恨不得对欧阳戾退避三舍,见欧阳戾投来目光,想起这人病态,补了下,“姐姐的话传出去,怕要引起外人猜忌,侯府女眷私通男人,太难听了。”
施恬恬不在乎施诗的名声,却还是在乎她自己的。
果然施恬恬指着她,手都抖了,瞧着很想亲自来扇耳光,又忍不住去瞥虎视眈眈的欧阳戾。
欧阳戾那张脸,即使怒目而视,也教爱俏的少女心湖泛滥,她转而恶狠狠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敢惹本小姐,不怕本小姐打你的板子吗!”
欧阳戾不想理她,却见施诗的丫鬟已经哭唧唧抱着施诗的胳膊快步往外走,这是要赶紧跑路。大小姐的丫鬟还在池塘里扑腾着叫喊,于是欧阳戾欲追的脚步停下,他垂下眼,握住怀里未能送出的精美丝绢,忍受刁蛮大小姐的叱责。
见这人似乎被骂明白了,不敢再怒视她,施恬恬心气立即足了,“你完蛋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小姐院子里的奴仆——”她完全没想起来自己丫鬟还在水里扑腾,现在心里满满的全是对面前男人的愤怒与…关注。一个侯府大小姐,与一个身份低微但英俊的假下人真王府公子的故事,本要如此展开。初识结怨,欢喜冤家,因女二误会重重,最后坏人伏诛、皆大欢喜。
即使被丫鬟焦急拉扯着逃走,施诗依然听见了一如命运箴言般的来自施恬恬的宣言。她明明没有与欧阳戾私会,命运却依然走向了让他二人相识的道路。
很快,欧阳戾会被刁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折磨得凄凄惨惨,而他一心向着自己‘儿时的白月光’,于是被伤了暗恋心的大小姐越发折磨他,也来折磨抢男人的女配。女配之罪,皆尽于此。
不,逃避无法改变命运,她必须更主动。闲儿发现二小姐竟然挣脱了自己,不由焦急:“二小姐,我们快回去躲起来吧,只要装病,夫人和老夫人不会狠心为了大小姐的丫鬟处罚您的!”
“不,今日是花朝节,”这个距离已经听不到施恬恬有些尖锐的呵斥声,她整理好微微皱起的衣袂,扶正发间的步摇,“正是该出门踏青的好日子,前些日子殿试放榜,想来许多青年才子也会出门散心。作为侯府的庶女,我啊,怎么能躲在家中。”贵女们正式出门游玩的机会不多,除了重大节日,平日里只能戴着帷幕悄悄逛街。
若是想找个好婆家,只能依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都握在当家主母手中。以前施诗只想着好好表现自己的优秀,经营些好名声,嫡母总会看在自己流着父亲血脉的份儿上,为自己说一门不错的亲事。
看见的命运中,她见男女主纠纠缠缠,愤懑愈重,竟是豁出去求祖母准她参加皇室选妃,一门心思想着登高了,身份贵重了,那自己所拥有的就不会再被嫡姐拿走了吧!岂知这不过是命运在为她的结局增加砝码。她成了爱慕虚荣不知羞耻,没有真心的坏女人,男女主也因此契机逐渐交心。
正巧现在她惹怒了嫡姐,惹怒嫡母,届时他们绝不会给她机会登上高位。今日花朝节,正是好机会。一个无权无势并不出彩的士子求娶,想必嫡母会很乐意成全的。届时她可以离开京城,远离伯远侯府,也远离嫡姐与欧阳戾之间的冤债。
“……小,小姐!”池塘里狼狈挣扎的丫鬟终于爬上岸,焦急大喊,“您忘了今日花朝节,大皇子约了您啊!二小姐可是已经先去了!”
正兴致勃勃大骂不听话小奴仆的施恬恬恍然回神,自己竟被个有几分姿色的下人给转移了注意力,她今日可是要去找大皇子玩耍的!
“可恶,本想捉弄一下她,叫她在大皇子眼里出丑的!”施恬恬跺脚,顾不上再欺负欧阳戾,连忙和湿漉漉的胶儿出门去。上回入宫为贵妃娘娘贺寿,母亲明明叫人看紧了施诗甚至提前打发她一人回府,却不知大皇子竟仍是瞧见了她,当天特地送了她与母亲一路,就为了旁敲侧击施诗的身份。
果然讨人厌!一不留神就来碍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