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提(二)(2 / 3)

尤利乌斯知道她没听,他也不会因此觉得不高兴。毕竟好几年前就认识了她,他早就知道艾西斯想要放松的时候是无法专心于任何事的,即使是专心听别人说些什么对她来说都是十分消耗精力的负担。

他只需要她在就行。

当尤利乌斯抱怨完学校的事后,艾西斯的大脑也彻底放空了。

她甚至都没注意到尤里乌斯见她已经吃完了烤鱼和无酵饼,就马上端起她的盘子和他的盘子一起拿到后院笨手笨脚地清洗了。

待到艾西斯总算把放空乱飞的大脑装回了颅腔,尤里乌斯也回到了前厅里。

他点上了一盏油灯才拿起放在一边的教案继续备课,备课的效率并不高,只是出于从小的惯性,即使是装也必须装出一副专注又努力的样子。

尤里乌斯的教案里,一如往常地没有哪怕一天的课程库存。

然而他还在想着如果今天能完成两天以上的备课内容,明天也完成两天以上的备课内容,这样总能在期中考试开始之前备完一学期的课。

然而以尤里乌斯的效率,挤了一晚上的牙膏也就堪堪完成了明天需要的内容而已,依旧生死时速。

[或许我这样的才叫拖延症?]尤里乌斯有时也会这么想。

艾西斯早早回房间睡了,她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长期疲劳状态,这是零存款与注意力障碍共同造成的。

某种意义上,鲟鱼城奇怪的连环杀人案倒是给了她好好休息一下的借口。

油灯的光亮忽明忽暗,尤里乌斯还在挤牙膏似地备课。

还差一些内容……就要完了……终于!总算凑够明天的课时了!

尤里乌斯从不拖堂,因为他连凑够课时都困难。

这也是他只能教低年级班的原因。

尤里乌斯揉着他胀痛的太阳穴,翻出一瓶止痛安眠的药剂猛地灌下,吹熄了桌上的油灯也回房睡了。

摸黑回到休息的房间时,他能听到艾西斯均匀而轻柔的鼾声,烦躁的内心也随之宁静起来。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躺到她的旁边,等着困意袭来。

屋子很小且隔音不好,他能听到窗外的蝉鸣,是夏末秋初的蝉,新的学期刚刚开始。

暑假的一个半月里,他被学校领导抓着在各种各样的培训中度过,当然别的老师也一样,根本没有提前备课的时间。

而不备课直接讲也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他没这个本事,就算有,领导也要随机抽查教案。

断断续续的秋蝉歌声中,尤利乌斯总算强迫自己入睡了,但他知道睡眠只能恢复他的生命机能,精神上的压力是难以缓解的。

说不定还会因为必然的梦境而加重精神状态的不安定程度,巫师入睡之后总是必然做梦的。

他又梦到自己低年级的时候了,或者说刚刚因为变异产生而从普通学校转到巫师学校的时候。

尽管尤利乌斯的变异算是发生得比较早的,但变异得早不代表天赋就强,而尤利乌斯就是变异早而天赋低的那种巫师。

再加上他本就比一般人更容易感到精疲力竭,所以无论是理论课还是实践课的成绩都不太好。

在当时的班主任又一次将成绩单寄到他家的时候,尤利乌斯被赶出了家门。被赶出去前,父亲指着大宅中正在清扫地面的一个奴隶,对他说:“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废物的下场!学习不好以后就会这样!你给我出去!”

那时年纪还很小的尤利乌斯恐惧地敲着家中的大理石大门,没有任何人敢放他进去,他哭着,淋着雨,生怕再没有地方可去了。

如果是现在的他,大概会用比老爸更大的嗓门喊:“怎么可能是因为学习不好!那明明是结构性压迫造成的!”

当尤利乌斯尖叫着醒来时,艾西斯已经煮好了早餐的燕麦粥,还用蜂蜜和鱼酱拌了橄榄。看时间还早,又把昨天的衣服洗了。

“又做噩梦了?”黑发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