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历史更讽刺的是什么(待修)(2 / 3)

卡尔对平民们之所以辛苦的真正原因一直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即使在煽动种族仇杀、清剿市民议会后要收回封臣们的兵权,也只是为了把所有权力都抓到自己的手里而已。

他只是为了权力而战而已。

布拉坎懒得像那些浪漫小说的女主角一样去感化他。

权力动物是感化不了的,只能消灭。

重活一世后她发现自己回到了距离一切不可挽回还有五年的时间点,本想犯点错误离开庄园找到罗德里格斯公爵认亲,然后在五年内悉心训练,成为一个能够战斗的人,在那家伙放下第一把火前就与他亲自对抗。

“如果我当初没有给你带来麻烦,而是直接离开,你还会这样对我吗?”布拉坎在心累的时候会稍微软下来一瞬,此时她不抱期待地问道。

卡尔将脸埋在她比他更加苍白的脖颈间,说:“你知道吗?就算当初你的捣乱造成了更大的损失,我第一个想到的也还是怎样才能不失去你。”

“呵!”

布拉坎明白了,这家伙在一周目时之所以不禁锢她,是因为她那时从未产生过离开他的想法。

她那时太过懦弱,甚至都不敢有自己的想法,而她在二周目的唯一一个离谱的举动却让卡尔因此产生了危机感。

“我这次会多待几天,大概会在新年第二天离开。”卡尔仍将脸埋在布拉坎苍白的颈间,“关于你亲生父母的事也有线索了……布拉坎,你早就不该与那些低贱的异族为伍了。”

布拉坎被气笑了。

一周目时她也如此傲慢过,或者说如此自我安慰过,尤其是在被罗德里格斯公爵认回去后。

但是后来,布瑞塔尼亚的人类只听一个明显有问题的王储煽动几句,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发疯似地开始了一场又一场针对异族尤其是精灵和半精灵的屠戮。

下贱的到底是谁?

再到后来,大陆上多数国家的统治者,似是集体后知后觉地发现:只要给第一族裔设立一个共同的敌人,他们就能将生活的痛苦宣泄到那共同的敌人身上,即使那“敌人”其实一直都是比一般人类平民还更苦的被歧视、被压迫者。

自上而下的鼓励和煽动愈发疯狂起来,每天都有精灵或半精灵被杀死,而幸存的精灵只能逃亡至荒原。

如果出逃的精灵不能找到可以接受他们投靠的野精灵部族,在野兽环伺的荒野中也很难独自生存下去。

至于半精灵,他们对于“投靠野精灵”这种决定是想都不敢想的,只能在城市里绝望地等死。

下贱的到底是谁?

真正下贱的,难道不是高高在上的煽动者和愚昧暴戾的被煽动者吗?

然而如果卡尔不煽动人类屠戮精灵,那即使人类再讨厌精灵,各族裔之间的关系也能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精灵和半精灵就算依然遭受着贫困与不公,好歹也能维持一个相对安稳的生活状态。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可那些无耻的贵族,为了转移其它真正不可调和的矛盾,甚至都不允许异族们活着。

“你放我回书房一个人呆会儿,我不会跑的。”布拉坎用尽全力挣脱了卡尔的纠缠,逃也似的奔回了小书房。

一周目的时候,她后半生一直在“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痛苦我也很绝望”和“但我明明有机会阻止一切我为什么要袖手旁观一切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之间反复挣扎。

“好歹重来了一次,那两个家伙也都相信我了,一切都还不晚。”现在布拉坎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此时刚刚拿到酬金的伊芙也回到了她在下城区租住的小屋,翻出破旧的羽毛笔和劣质的旧墨水,在稿纸的最上写下新的标题——《我是谁》

这一次不要浪漫也不要官能了,要探讨一下一个在异族中长大的人类的自我认同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

城中各处都在张灯结彩,新年就要到了,即使是再困难的人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