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发、淡蓝眼、过于苍白的肤色。
比常人脆弱许多的免疫系统是维德斯洛姆王室永恒的噩梦,以至于每一代的新生儿都必须偷偷使用禁忌的魔药才能勉强活过最危险的婴幼儿时期。
然而维德斯洛姆王室一家再白,也都没有布拉坎那么白,布拉坎的白才是真的与雪没有区别,而且发色和瞳色又比他们要略深一号,接近标准的黄金与宝石的颜色,搭配万中无一的纯白肤色,即使不化妆也不会看起来像没有眉毛。
不过布拉坎今天不在场。
萨尔弗莱诺假装没礼貌地靠在墙角背着手,其实是在暗暗施法观测在场各贵族脑子里的东西;而卡特兰托则东奔西跑上蹿下跳地藏在各种角落里偷听,再把偷听到的流言和秘密悄声告诉卡尔,有时她甚至能搜集到一些能作为把柄使用的文件残页或者小物件。
这些可耻的秘密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不管卡尔要对付的是他的兄弟姐妹还是王国里不看好他的贵族。
卡特兰托在暗处东奔西跑,偶尔也会闪过“这么简单的‘权谋’要是写成小说剧情肯定会被追着骂”之类的想法,尽管真实的权力斗争往往就是这么蝇营狗苟且毫无美感。
回程的马车上,卡尔和两个穿着高级仆人制服的间谍一起坐在车厢里,他今天心情很好,因为他又掌握了许多或许能派上一些用场的信息。
他在说些什么?萨尔弗莱诺低着头认真地听着,但卡特兰托的头一点一点的,明显是在打瞌睡,卡尔也不知是没有注意到还是不在意,继续高谈阔论。
她精神很不好,只隐约听见了什么“你们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跟别的尖耳朵不一样”云云,瞬间有些火大,又想割掉卡尔的喉咙和头皮了。
卡特兰托又想到,她今天做的事用地球上、海对岸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损了功德”,随后反应过来那只是贵族间的内斗,这功德要损也损不到她头上。
正瞌睡着,卡尔蓦地转头看向卡特兰托:“我新建的那个庄园还没起名,要不你来?”
萨尔弗莱诺见卡特兰托还在瞌睡,吓得赶紧把她摇醒。
卡特兰托停止点头瞌睡的动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把一只手背在背后悄悄比了个中指。
原文中那个庄园的名字是卡尔押着萨尔弗莱诺帮他想的,似乎叫“星河山庄”,介于中规中矩和土里土气之间的一个名字,卡特兰托想让这个庄园听起来更土味一点,于是说:“蓝宝石山庄可以吗?”
“那就这样吧。”卡尔抚掌赞同。
这家伙真的不在意那个庄园叫什么名字啊!
想起瞌睡状态时隐约听到的那句“夸奖”,卡特兰托有些恶心,很想直接吐在马车上。
当然没有真的吐。
但她是真的彻底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她的教室兼宿舍里。
是的,卡特兰托不跟别的同事住一个宿舍,且上课和休息都在一个地方,因为她的工作性质很特殊。
卡尔不想让太多人察觉自己雇了个巫师干灰色工作,就让萨尔弗莱诺住在祈祷室的备用房间,且只能从隐藏的通道出入。
布拉坎跟卡尔住一起,是大卧房里的小书房,可以保证随叫随到。
新的一天,新的课程,繁忙的学习让卡特兰托几乎要把昨晚的奔忙忘掉大半,直到午休瞎溜达的时候在庄园大门口撞见了萨尔弗莱诺,才想起这家伙也被捞来干活了。
萨尔弗莱诺似乎遇到了大麻烦,被三个人类同事围着,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
眼距窄得近乎畸形、一脸刻薄像、脸擦得雪白的人类男仆,正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捏着兰花指,扭来扭去地骂骂咧咧;脸色蜡黄、青蛙眼睛的人类男仆则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在骂;而那个梳着锅盖头的人类女仆虽然情绪稳定,但也时不时地顺着那两个骂人的家伙说话。
卡特兰托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你再说谎”“我是在帮你做你该做的事”“你快给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