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苏凝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当真是沈家教出来的女儿,连惩罚人的手段都一模一样。我犯了什么错,要去国公夫人院中跪上一宿?”
“你惹我阿娘生气,让她面上无光,还把她请来的客人撵出府去,你就是这么当大姑娘的?是你不守礼,不尊长辈在先,还问我你犯了什么错?”苏凝晚一瞪眼,将沈简池气势汹汹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苏莺珠弯起唇角,目光漫不经心转了一圈,望向门外。
“我不尊长辈在先?那也要看看她够不够格做这个长辈。你也不先看看国公夫人做了什么事,我平日里隐忍谨慎,生怕踏错半步,跌了国公府的份。夫人可曾这么顾虑过?公然寻些眠花卧柳的浪荡公子上门相看,国公府颜面何在,国公府姑娘声誉又何在?将来谁还会正眼瞧我们?”
她转过眼睨了苏凝晚一眼,笑吟吟点头:“也罢,你也不是个聪明的。你口口声声说着你阿娘,可你那好阿娘蠢到将你的名誉都折损进去了,还在这儿闹我。我就算有私心,也明白家族一体的道理,可你阿娘除了扶持娘家,还会做什么?”
苏凝晚一愣,举在半空中的手滞了滞。然而她随即再次阴沉了脸色,冷冷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我和阿娘是亲母女,容不得你挑拨离间。你就说,你跪不跪?”
“好心提醒你,不听也就算了。想让我去跪她?”苏莺珠在她目光审视下,只弯唇嫣然一笑,一字一顿道,“做、梦。”
“你!”苏凝晚恼羞成怒,顿时拔高了声音。
“那你这珠花,也就别想要了!”
下一秒,她狠狠抡起胳膊,掌心一松,用力一砸,那小小的珠花“砰”的一声砸上了窗户,猛地自窗口飞了出去!
苏莺珠清晰地听见珠花落在庭院中碎裂的声音,她脸色顿时冷若寒霜,上前一步,站到苏凝晚面前。
“啪”的一声脆响,苏莺珠扬起手,干脆利落地给了苏凝晚一耳光。
苏凝晚惨叫一声,捂着脸,惊恐又怨毒地抬头看这位素来沉静的阿姐。
苏莺珠生得清瘦高挑,十七岁的少女拔了个儿,比即将及笄的苏凝晚还高上半截。
苏凝晚只有仰起脖子才能看清苏莺珠的脸,她万万没想到苏莺珠居然会猝不及防地动手,近乎崩溃地尖叫起来:“苏莺珠!”
“母亲没教好你,我来替她教。”苏莺珠语调平静,隐隐透出些矜贵肃然,“第一,暴殄天物,随意铺张奢侈。满地都是你践踏的胭脂水粉,自己打扫干净。”
“第二,顶撞长姐,致使家中不睦。直呼阿姐的名讳,目中无人,这条我暂且不追究。”
“第三,大吵大闹,毫无礼仪规矩。若是阿爹在,此时已经上了家法,阿姐对你仁慈,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第四,自私自利,不顾家族名誉。你今日让我去跪,我若是跪了,第二日府上就会传出流言,连二姑娘都能对阿姐颐气指使,国公府不和的流言散布,毁得还是苏家声名。”
“第五,目中无人,私闯姐妹住处。你进来乱翻乱砸,可有我半分允许?”
“你我是姐妹,自当同气连枝。你犯了错,阿姐作为年长者,教导自家妹妹既遵守礼法又符合家规,也是阿姐分内之事。阿姐只是希望你今后不再犯蠢,到处惹人笑话,反倒连累了苏家。一片苦心,你意会就好,若是此时没有什么要反驳的,就道声谢。”
苏凝晚惊得连哭声都没了,身子一抽一抽地轻颤,瞪圆了眼,又是急又是气,却被堵得半句话也说不上来,眼圈红得惊人。
身后的金崔低了头,拼命忍笑。
明明是自家姑娘赏了二姑娘一巴掌,偏偏态度平静得很,话也说得有理有据,二姑娘一点刺都挑不出来,委屈到抽噎,最后还得给她们姑娘道谢。
果然苏凝晚抽泣得快晕过去了,还得咬着唇,不甘心地憋了半天,咬牙切齿,哭哭啼啼,恨恨冒出一